移,款款走到鼎邊,對公叔慈微微一笑。公叔慈會意,讓過身去。華陽伸出纖纖玉指,輕輕釦在鼎緣,笑道:“將軍意下如何?”
魏國大將打量了下華陽,身形嬌小,面容稚雅,不過是十五歲的一名小姑娘。雖說方才一手分擲七果,手法亦是非凡,但她身子輕瘦,莫說一根手指,便是整個人站到大鼎上,又能增添幾分重量?略一估量,覺得合算至極,當下嘿嘿笑道:“如此甚好!本將若無法從姑娘指下拔鼎,便也無顏再提奪鼎之事。”
齊國大將怒道:“呸!你這個死不要臉的!本將與老秦人公平競技,雖然敗下陣來,也是雖敗猶榮。你竟然耍賴至此,佔了個大便宜。既然如此,本將與你之賭取消,我與老秦人亦要重新再來過。”
魏國大將道:“磕頭之賭可以作廢,但讓你二人再行來過,卻是不能。自古弈道,舉手無悔大丈夫。拔鼎亦同此理,如若拔不起就要重來,那何時是個盡頭!”言罷大步走至鼎邊,拱手道:“姑娘,承讓了!”他心下看這華陽不起,嬌弱一女子,能有什麼作為?是以抱定一舉成功的念頭,嘴上便也不再叫囂。他卸下上身甲冑,雙臂掄得呼呼風響,骨節自是格聲不斷。秦齊兩將心裡皆道:“看來這九鼎是要叫魏國給拿走了。”
華陽卻是不慌不忙,臉露俏皮之色,嚶嚀笑道:“將軍可得使出全力,莫叫旁人笑話。”魏國大將道:“這是什麼話,拔這鼎,五分力道便已足夠。”他嘴上這麼說,手下使出的卻哪裡是五分力道。只見他雙臂箍住大鼎,嘿地一聲,全身之力灌注到雙臂之上,作勢便要上抬。不抬不知道,一試登時心下大駭,這哪裡是鼎,分明就是一株千年老樹,生根了都;恐怕不止生根,說不定暗地裡都修煉成樹妖了,要不怎麼能抓地至此?抬眼看華陽,卻是笑盈盈的,如桃花一般,纖細的手指輕輕靠在鼎緣,全無發力之相。
華陽道:“將軍只使五分力道,只怕不能拔起這鼎。”
魏國大將道:“本將是什麼人,一言九鼎!說了用五分力道,便用五分力道,不叫旁人說我佔了便宜。既然無法拔起,本將甘願服輸。”言罷將甲冑重新穿上,竟然真的不再拔鼎。秦齊兩將全沒料到此節,心下驚疑:“怪了,這魏將何時有了此番氣度?”卻不知那魏將心裡早如翻江倒海:“直娘賊!今日怎地怪事一樁接著一樁。這鼎怪,人更怪!幸虧嘴上只說了用五分力道,還留些顏面,不然又要讓齊將笑話了。”
華陽道:“既然魏國將軍高風亮節,不欺華陽女兒身,手下留情,不再拔鼎。那接下來便只剩下楚國大將了。”
卻說那楚國大將,在七國將領之中,最是沉穩。他仔細觀察了幾位大將拔鼎過程,知道那鼎定非一般,心念道:“眼前四名方士,全是名師怒須士高徒,怒須士那一手土龍脊,憑空便生出一道土牆來,方術驚世駭俗,其人簡直就跟神鬼一般。他的弟子,只怕哪一個都不是等閒之輩。看那雲中君,單手便擋下秦國老將,這種力道氣魄,又有何人能及?再看公叔慈與華陽二人,表面上看雖是平凡,但修為卻藏在平凡之中。今日我等,恐怕誰也無法取走一鼎。”拱手道:“四將所擲松果,秦將功力最深,本將最淺。秦齊魏三國尚且不能拔鼎,本將又何須做徒勞一試。本將這便下山,率兵還楚,諸位後會有期。”言罷竟真的轉身下山。
這楚國大將丟下其餘諸將,徑自下山,腳步迅疾,身後楚國兵衛一度跟不上。楚國兵衛道:“大將,何故疾奔如此?”楚國大將並不答話,腳下卻是更疾。快到山根之時,見著了楚國兵士旌旗,這才緩下腳步,仰天大笑。楚國兵衛不解,問道:“大將為甚麼發笑?”楚將道:“眾國將眼中只看到九鼎,九獸已然逃逸,九鼎再沒甚麼用處。但是本將卻發現比九鼎更能為我所用者,那便是方士。你方才看到怒須士及其弟子的方術沒有?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