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可是宗室,算起來該是聖人的遠枝的堂兄,這樣的身份,哪裡是城陽伯府能夠高攀的呢?
“不知舅母與母親怎麼說的。”阿嶽也覺得沒有主意,低聲道,“要不,再多放些人看著母親吧,不然日後恐鬧出什麼來。”見城陽伯夫人頷首,他便沉靜地說道,“阿鏡的姻緣,父親給她瞧著呢,伯孃日後,不必為她上心,日後若是有個什麼,沒準兒還要落在伯孃的頭上。”吃力不討好,最傷情分了。
阿容卻微微皺眉,低聲道,“淮南王妃,從前我在太后宮中見過一兩次,那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想了想,見阿嶽看過來,他便苦笑道,“太后曾說過這位王妃之事。淮南王府上姬妾無數,硬是沒有一個生出庶子來,況我見她與阿元說話,臉上在笑,眼睛裡竟帶著冷淡,阿元那樣的孩子,見了一面就不大願意與她親近,可見一般。”這話聽得阿嶽渾身發抖,只喃喃地說道,“竟是這樣的人麼?”
這樣的人做婆婆,那竟是要命了。
“我隱隱地記得,”城陽伯夫人再討厭阿鏡,也不能叫她跌進泥裡,此時擺了擺手,想了一會兒方說道,“這位王妃五子,前四個都娶了親,只最後一個,聽說是個文武都不成的紈絝子,家裡通房不知多少,因眠花宿柳的,京中好人家兒的姑娘沒有願意嫁的,因此耽擱了下來。若你母親說的是這個,我勸你叫她別再想了,不然,不是誤了你妹妹的一生?”她嘆了一口氣,拉著阿嶽的手溫聲道,“聽伯孃一句,嫁人,不在乎什麼錦衣美食,只自己過得快活就是。”
“我知道了。”阿嶽聽得猶在夢中,低聲道,“虧了與伯孃說了,不然……”
“家裡的長輩到底知道的多謝些,這也不算什麼。”阿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含笑說道,“好了,去吧,只是有一件,別與三嬸衝撞了,好好兒地說。”
“我記得了。”阿嶽感激地點頭,又給城陽伯夫人拜了拜,這才徑直地走了。眼見他走了,城陽伯夫人便嘆氣道,“也是你三嬸家中生出了變故來,方才移了性情。”記憶裡,那個驕傲的,一身讀書人模樣的女孩兒,到底在這歲月的磋磨中消失不見了。想了這個,城陽伯夫人便覺得有幾分感慨,低聲道,“若是她能悔悟,也不致走到今天。”
“三弟要和離,那之後可瞧中了誰家沒有?”湛家二太太便好奇地問道。
“哪裡那麼急,只和離,就叫三弟的心灰了一半兒,娶親也不能是眼前了。”城陽伯夫人搖頭,又與阿容問道,“阿元處,你既然已經要好,便上心些,以後也主意著別與旁的女孩兒太親近了。”
阿容低聲應了,湛家二太太卻琢磨出味兒來了,急忙笑道,“莫非咱們家,還能出個駙馬不成?”她只拍手笑道,“那可是天大的造化。”
“不過是玩兒得親近些,公主年紀小,哪裡懂這個。說這個倒叫咱們有些不恭了。’城陽伯夫人卻搖了搖頭,不肯繼續往下說,隨即岔開了話題笑道,”阿瑤不是說這兩天回來?你不預備些她喜歡的吃食點心,竟還有時間管這些?“湛家二太太是個不大走心的人,急忙將方才的事兒忘了,只一心一意地去合計閨女的吃食。見她已經嘀嘀咕咕起來,城陽伯夫人這才對著阿容含笑點頭。
誰不瞧著阿容好呢?湛家二太太的孃家也有意結親,只是若是當面推拒到底不美,這影影綽綽地與湛家二太太說了,她也不會將阿元供出來,只是若孃家有意,她也直接就能拒絕了。
阿容只想了一會兒別的,又問了城陽伯夫人些家事,這才走了。
到了第二日,阿元剛從床上醒過來,正滿床地打滾兒放賴,就見五公主匆匆地進來,拉著她笑道,“那位女將軍進宮來了,咱們去見見?”
這是件好事兒,阿元一下子就精神了,爬起來穿了衣裳就登登登地出來,與五公主直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