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接過木盒,輕輕開啟來,見裡面躺著一顆渾圓碩大的黑珍珠,明亮細潤,十分美麗。她默默吸了口氣:“湘兒不能收,太貴重了。”
黑珍珠比較特殊,形成需要特殊的環境和水質,這樣完美細潤,又飽滿的黑珍珠,恐怕百年不遇,要麼祖傳的,要麼就是從西洋商隊那兒淘來的。
“你……你就收著罷。天色不早,我該走了。”李毅繞過夏湘,粗粗向老爺子和蘇姨娘行了禮,帶著木頭便往外走,路過戴言身邊,狠狠瞪了一眼。
戴言微微一笑,雲淡風輕:“世子爺慢走。”
李毅輕輕哼了一聲便出了門。而此時,乳孃已經拿了五個大小相同的青瓷碗走了來,一一擺在大方杌上。
戴言將沉澱的藥渣小心過濾,又將藥湯均勻分在五個碗裡,轉而對夏湘說:“這藥得放涼了喝,睡前喝一碗,明早一碗,下午申時喝一碗,睡前喝一碗,依次將五次的劑量喝完,大小姐這腳傷便會痊癒了。”說著,又從懷裡掏出個小瓶子:“喏,這藥抹在傷處,早晚各一次。”
乳孃替夏湘收著了。
“你這孩子,才多大?”老太爺皺眉問道:“就敢給人用藥?”
戴言直起身子,臉上露出一抹了然於胸的笑意,就藥理藥性仔細做了個交代和分析,侃侃而談:“……若老太爺不放心,也可以找個大夫來看看,我打小兒喜歡練功夫,經常跌傷扭傷,這藥是常備的,十分管用。”
老太爺沒有懷疑什麼,因為戴言身家清白,莊上佃戶,許氏又是夏湘院裡的廚娘。戴言年紀小,也不會有什麼害人的心思,便叫人把許氏帶來問了。
許氏有些不悅戴言的莽撞,可她知道,戴言這藥沒問題,便給戴言做了個證。
畢竟戴言一番好意,夏湘也不想弄的三司會審一樣。便吩咐乳孃把藥端屋裡去了,準備睡前喝一碗。
戴言和許氏退了出去,夏湘又陪老太爺吃了會兒。老太爺年歲大了,不敢多吃。雖然夏湘琢磨出的菜式新鮮可口,老太爺也只能淺嘗則止。
跟蘇姨娘、老太爺和柔姐兒聊了會兒天兒,老太爺乏了,柔姐兒也困了,安排老太爺、蘇姨娘和柔姐兒歇下了,夏湘老老實實回到正房。隨後歡天喜地去了廚房。
“咱們把桌兒擺在東廂,”夏湘看著剛從青河裡鋪子回來的白氏笑道:“您今兒辛苦了。就呆在東廂幫著忙忙屋裡事罷,”又望向顧媽媽、乳孃一干人等笑道:“這菜熱熱就成,一塊兒端到東廂去。再拿兩瓶好酒,咱熱熱鬧鬧吃一頓。”
眾人原以為老太爺一來。這頓飯就泡湯了,大家夥兒只能端著碗在廚房湊合一頓了事,沒想到大小姐安置了府上人,又張羅著開席了。
一時間,老老小小一屋子人都滿面紅光,手腳麻利地張羅著,忙碌著,不多時便把飯菜熱好了。
飯桌擺在東廂,周玉年和白氏的住處。兩人沒在廚房忙活,緊著跑回去擺桌子椅子,鋪檯布。擺碗碟。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酒菜擺好,眾人落座。
起先,顧媽媽還有些不好意思,堅持著不敢坐。原是個粗使婆子,便是屋裡的小丫鬟身份也比她尊貴。如今讓她大大方方跟大小姐坐在一個桌上,顧媽媽一張臉紅的火燒雲似的。
“顧媽媽。”夏湘拉過顧媽媽的手:“在座除了張伯,您的歲數最大了,您不坐下,咱們都吃不安生,對不?”
大夥兒一聽,也都幫著勸。
聽到大小姐一口一個您,且搬出年齡來說事兒,顧媽媽更是不好意思了。
她心裡清楚的很,像自己這樣兒的身份地位,誰會在意自己多大年紀?便是七老八十了,該跪也得跪,該受的累也得受著,如今,跟著大小姐來了田莊,原以為是要吃苦的,沒想到,非但沒吃上半點兒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