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個跟她差不多姿勢摔倒的女孩子被幾個老媽子模樣的人七手八腳的扶起來,一陣噓寒問暖,她本人撫著手肘站在那裡,一張本來很是俏麗的小臉上表情有些扭曲,,將正殷勤地給她撣衣裙上灰土的老媽子們往邊一推,狠狠地瞪了周盈一眼,扭頭就走。
一群老媽子追在後面走遠了,一直站在周盈身邊的那個姑娘趕緊彎下身將周盈也從地上扶了起來。
“小姐要不要緊,可有哪裡摔傷了?”
周盈撫著胳膊上被自己擰出來的那個大青,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方才那位一臉刁蠻的小姐,揚長而去前留下的那個慘絕人寰的眼神,是在昭示著怎樣的意思?
“她是怎麼了?”
正蹲在地上給周盈撣裙角的姑娘一副見怪不怪表情:“三小姐的脾氣又不是一兩日了,小姐不與她一般見識就成。”說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嘴邊彎起一道幸災樂禍笑容,甚是解氣。
“方才我在後院,聽說剛與三小姐定了親的那個盧氏大公子,早在定親之前就遭人暗算重傷墜崖,雖命是救回來了,可人卻摔成了個傻子,連個七八歲孩子都不如,吃飯都要人一口口喂呢,盧氏今日派人過府,說是想盡快迎娶三小姐過門,老爺和夫人現下還在前廳招待著呢。”
“既然出了意外,不想嫁悔婚就是,何必發這樣大的脾氣。”周盈有些莫名,看著三小姐一身打扮,僕從成群的模樣,不像是個不得寵的,既然有人寵著,嫁不嫁的,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悔婚?這哪兒成吶,盧氏是個什麼地位,若不是盧氏欠了咱們老老爺的人情,咱們周府闔府上下投十次胎都攀不上這高門大戶的顯赫人家,如今攀上了又怎能想嫁就嫁想悔就悔的,莫說是盧氏大公子摔成了傻子,就算是不留神摔死了,只要盧氏說要娶,咱三小姐就算是抱著牌位也得嫁,由不得她的。”
說完又有些幸災樂禍道:“想當初盧公子看上的可是……這也真是報應,怨不得老話說得,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搶不來,這生搶了便是這樣的結果,就算是黃連她也得自己一個人往下嚥了。”
周盈抱著胳膊往那小姐離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突然有些同情起她來了。
默默地在心裡嘲笑了一陣三小姐,姑娘忽然想起一件事,表情立馬變得驚訝起來:“不提還給忘了,小姐您怎麼出來了?!”
周盈莫名其妙:“我怎麼不能出來了?”
她忙擺手道:“賦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小姐幾日前不是總說腦子暈得很,老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和穿著奇奇怪怪東西的人麼,我還沒去藥房給偷藥呢,您自己好啦?”
奇奇怪怪的東西……穿著奇奇怪怪東西的人……那不是她這幾日做夢也會有的場景麼?
難道……
周盈與賦兒大眼瞪小眼,忽然面色一變,嚇得賦兒猛地往後跳出半米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向弱不禁風的小姐抬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自己的親左手狠狠擰去,隨著一聲壓抑的悶哼,小姐的眼眶裡立馬溢位了淚水……
賦兒驚呆了。
“賦兒!閒在這裡做什麼吶!還不快來給我搭把……見過二小姐。”一臉凶神惡煞衝過來的婆子拎著手上熱氣騰騰的大茶壺,嗓音就像敲響的破鑼一樣,嚇了正晃神的周盈一跳,她看見周盈也是愣了一愣,這才軟下幾分語氣來,看錶情和打扮應當也是這府中伺候人的。
可她現在實在沒心情弄明白,眼前這個半老徐娘在這個府邸裡是顆蔥還是頭蒜,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個床躺躺,撞撞牆或者再給自己幾個巴掌把自己徹底弄醒。
不過這位莫名出現的路人甲,馬上就以一個極端到請勿模仿的方式幫周盈認清了現實:她的手不知什麼原因抖了一抖——就是這麼一抖,熱水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