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通紅一片,她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盧夫人,除了驚恐再沒有其它表情。
盧夫人從袖中掏出帕子來擦了擦手,道:“你最好學著安分些,好好在這別苑中將孩子生下來,至於你的那個相好,若是不想讓我將他的舌頭割下來手砍斷趕到大街上去,從今往後就別再見他,今日之事若是再有一次,只怕吃不了兜著走的便是你們了。”言罷再不多看她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盧夫人和奶孃相繼走後,靈兒從巨大的驚恐中回過神來,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方才毫不留情甩了她三巴掌的那個人,是在盧氏待了一輩子的大夫人,當初她夫君早逝,她一人帶著不滿三歲的兒子,力排眾議在盧氏中生存下來,不僅將自己的位子坐牢,還得到了盧氏最為重要的金庫鑰匙的掌管權,這樣一個叱吒風雲的女人,又怎麼是她一個小小市井女子能鬥得過的?
靈兒從有孕以來,一直對自己日後的富貴榮華信心滿滿,眼下她才意識到:所謂的富貴榮華,不過是她幻想出來的鏡花水月,當日她與盧修遠並未共赴巫山,一切不過是她刻意做得一場戲,自以為天衣無縫騙過了所有人,但在這位洞察世事的老夫人眼裡,不過是拙劣的表演罷了。
她掌握著自己和腹中的孩兒,不止是命運,還有生死。
從有孕以來,靈兒第一次害怕了,茫然環顧著這四周的雕樑畫棟,那些她期許並渴望得到的東西,彷彿在這一刻都化成了妖魔鬼怪,張牙舞爪地朝她靠近,叫囂著要將她給吞噬。
她坐在地上,從心底瀰漫起的恐懼一點點浸透四肢百骸,將她推入了徹骨的寒涼。
盧夫人一邊往門口去,一邊對奶孃叮囑:“讓雲霜看好她,眼下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就不必再像從前那般客氣了,我原以為她不過是有些小心計,卻不想竟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還有柴房中的那個人,派人嚴加看守,在臨盆之前絕對不能讓他們二人再見面,也莫要讓他逃出府去。”
奶孃道:“這些老奴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此番是老夫人親自教訓過的,想必她也能學乖些,老奴會讓雲霜看著她,若是再有不規矩,必定不會輕縱於她的。”
“寬嚴並濟,既要讓她覺得害怕,又不能讓她驚恐,這二者一定要拿捏好才是。”
“老奴知道了,老夫人放心。”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停在小巷中的馬車,車伕揚鞭策馬啟程,馬車駛離小巷,沿著一條不起眼的小路,繞道朝盧府駛去。
馬車走後,牆角隱著的人閃身出來,皺眉看著馬車消失在巷口,又扭頭瞥了瞥身後從外面看平淡無奇的院落,對身後人招了招手。
“派人去查查,這院子裡住得是誰,同三夫人是什麼關係。”
周盈一早起來,便有人來送信,說是三叔公派人下了帖子,請諸位宗親到他府中去看新開的垂絲海棠,其中也包括她。
三叔公此人,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說他有閒情逸致請人去看花,周盈打死也不信,若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倒還有幾分可能。
周盈收拾妥當,先是到了盧夫人的院中去過問她,正巧盧夫人也從院中往外走,兩人在門口碰了個正著,周盈便將三叔公送帖子來的事告訴了她。
“那帖子我知道,既然邀了你,你便隨我一同去吧。”
周盈有些忐忑道:“三叔公似乎不像個醉心酒花的人,似乎賞花只是個由頭,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