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被我兀自一笑,嚴詞拒絕:在哪裡住還不是一樣?你拉走我的人拉不走我的心。
顧春暉氣急敗壞地吼了好幾天,可縱使軟磨硬泡加淫威,耍盡了手段,終究是對我沒轍。
每每這時候,都可見洋洋得意的莘瀾大笑道:都說H城地靈人也傑,可此般看來,顧同學的魅力沒我大啊!說!丁衍琛你是不是les?是不是暗戀我好久了?
我撫額,得此友真是人生一大敗筆!
時光,流逝在身旁,朝九晚五,忙裡偷閒。常常一夜無夢,卻在晨起時,不由自主地心悸,然後盯著天花板惆悵。我覺得我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不能否認,他已在我的生活中佔據了一隅,可我還是害怕,害怕交出全部。有時候心裡想想,是這個社會的現實點滴磨滅我的自信心,還是我……我的心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往事紛至沓來。
那一年的暮春之時,我一時被眼裡無波無光、眉間陰鬱纏繞的顧沉康迷惑,許下“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願望。然而,緣由天定,愛情這東西,不是說能愛就能愛,說不愛就不愛的。那是一種感覺,是人的大腦神經無法控制的一種感覺。
我糾結於滿心的失落,憤怒命運的捉弄,感慨煙花的寂寞,更對著鏡子顧影自憐,誰能讀懂我心內的孤單滋味?
恰巧那個網路成型的年代,滿世界的流行一句話: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為想你才寂寞。
我將低落的心情訴於莘瀾聽,她笑我一根筋通到底。
我絲毫不在意,大有種“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感覺。
如今想起倍覺好笑。常常的,我們自以為很愛一個人,到頭來,卻流不出一滴屬於他的眼淚;可是有時候不經意間的瞬間,目光早已絞在某人身上,不自知,更不明緣由地無法抽離。
曾以為,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明日生,自己這輩子再也不能愛上他人,或者愛情只是單方面的事兒。
然當流光飛舞,思念千迴百轉時,方知自己到底還是離不開一盞清茶的餘溫,一抹花香的餘韻。
就好比,“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索性還有他,帶著淡泊卻刻骨的欲|望在金粉斑斕的世界中亦步亦趨地勇往直前,不放棄。
記憶就像是花香,翩翩纏繞在你周圍,給你帶來芳香,卻帶不來持久的永恆,它會在白駒過隙中漸漸淡去,淡去……
公司一往如既地“熱鬧”,“熱鬧”得讓我吃不消。倒是老闆娘對我的態度好了不少,閒暇中我偷偷打量宋老闆,懷疑他是不是招供了什麼。當然,這對我是好事。
顧春暉經常會來接我下班,然後整個晚上四五個小時就聽他在那裡唧唧歪歪地遊說我跟他回家,還常常不厭其煩地擺出愁眉苦臉的樣子。
我心裡笑翻了天,表面上一本正經地教訓:“看你那樣,分明跟要不到糖吃的三歲小孩一樣。”
顧春暉垮著臉,嘴皮子再也不敢挪動半分。
正當我以為耳根終於清淨,長吁一氣時,他又突然冒出一句話:“老頭子每天在我耳邊唸叨,我要是搞不定你,就讓我別跟他姓。”
彼時正在啃一塊排骨的我差點咬碎了牙齒,半天才緩過勁來,“你們真是越活越小了。”
他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以為他這句話是在說老頭子,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墨”指我。汗顏!
“晨晨,你不在的日子家裡冷清得很。”他說的有點悽慘。
我依舊沒心沒肺,滿不在乎地啃著螃蟹,“那又不是我家。”
他停下筷子,眼波流轉,“糖醋排骨也沒人吃了。”
“那就別做,還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