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話頭,說道:“敵人吃了大虧,如何肯罷休,尤其發現‘犀蛟元丹’之事時,必定大肆報復,吾等,不能不早為準備!”
銀鬚叟一掠長髯,笑道:“還是醫隱老弟,在困阻時不亂方寸,在歡笑時不忘強敵,所以敵人必定大肆報復一節,依我看恐怕吾等,談話之時,早已採了行動。”
荒山醫隱雙手一拱,接道:“老哥哥,過獎了,權衡輕重,還是。早些脫身為妙!”
說著一頓,略有所思的接道:“這並非我膽量太小,實在敵勢太強,尤其那玄陰叟,還未露面,更是令人難於揣測,何況‘風雷神劍’出土之時,已不太遙,何如……”
一語甫畢,碧雲子卻截說:“光陰摧白髮,瞬忽六月中,‘凍音谷’萬里之遙,確應早事摒擋,以免趕到之時,又形措手。”
於是。
是董一壺提到喝酒,匯入了正題,老少人等磋商良久,乃決定:當晚掩退,使敵不防,並由水路,作為出走之途。
事已有了頭緒,酒飯也就擺了上來,雖非山珍海味,倒也雞鴨俱全,談笑風生,杯觥交錯,剎時光景,太陽已經平山。
吃完了飯,荒山醫隱乃請醉仙董一壺,率同小丐俠,先登船照料,並特別交待,小心行藏,啟敵發疑。
誰知,刻餘光景,董一壺、柳青滿身猖狂,匆匆跑回。
柳青搶著道:“兔崽子們,已把各要口既出口封鎖,我與酒魔叔叔,一出棧門未及丈許,四面八方,飛標箭雨齊擁而至,要不是我小子,手底下還明白,幾乎就辦了報銷。”
荒山醫隱聽罷,又驚又怔,心想:“敵人行動詭速,確是出人意料!”
不由喟然一嘆,說道:“敵暗我明,看來本晚脫身之計,又得重新打算。”
銀鬚叟冷笑一聲說道:“而今,已無他途,只好靜以待變,老弟臺!我這副老骨頭,也不打算,再收拾回去了。”
無疑的,銀鬚叟已掛了火,這也難怪,老人家一世英明,頻遭敵人詭計所趁,如何再能忍耐下去呢?
不但銀鬚叟是如此,那崑崙二子,白雲和慧玄,更是目眥欲裂,怒形於色。
正當老人們,各懷心思,怒憤盈胸當兒,忽的,窗外飄風,俏影一閃,飛進一人。
眾人同時矚目,原來是迷途知返的楊淑華姑娘。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姑娘說道:“賊人已傾全力,四處佈置起來,而且,老妖玄陰叟,亦親自出動,本夜三更之時,提防邪法浸入,請記:千般變化,均是虛幻,只要靈臺清淨,心明意正,或可不為所趁也。”
一語甫畢,又復破窗而出。
遽爾變化,又那個不為此警言異事,感到迷惘而惶懼呢?
“邪法妖術”,在本書中,間或有之,但此絕非故作玄虛,惑人聽聞,實在亦有其道理存焉。
天下事無奇不有,無事不幻,誠所謂“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作不出的。”
試問:西洋之瑜迦術,我國之搬運法,能說不奇不幻,能說不妖不邪,又如時下,跳神、附體、扶鸞、玄陰,更是繪聲繪色,令人疑真疑假,莫測高深也。
總之,“敬鬼神而遠之”信者有,不信者無,斯言不謬也,何況科學倡明,此等異事,亦僅是:庸人自擾,心電感應所致耳。
此刻,北安子客棧中,已是怪事頻繁了。
且說:荒山醫隱等,自楊淑華告警出去,免不掉互相告戒一番,而時光摧宵,已是二更光景。
眾人輪流守夜,也各自暫憩待變,果不其然,三更才交,院子裡陰風四起,遮月無光,夾雜著啾啾兒嗥,咯咯怪叫。
利時光景,鬼影幢幢,魅形隱隱,奪人心魄,震入膽魂,緊接著“咻咻”之音,由遠而近,似已到了每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