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這話一出,別說柳姨娘了,就是周雅韻都嚇了一跳。
後宅最忌諱什麼?善妒!別說正頭娘子了,就是妾室也斷不可善妒。你就是真的嫉妒,也要咬著牙藏在心裡,絕對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了,那男人便會覺得你德行有虧,便不再疼你了。
柳姨娘眼底閃過一絲狂喜。到底是官家小姐出身,竟一點心思都沒存下。這樣貿貿然去前院告狀,倒黴的還不是她?
臉上卻做一副祈求的樣子,虛虛實實地扯住鏡花的袖子:“都是姐姐的不是,妹妹饒過姐姐這次吧。”
“我沒有姐姐,要認親,去隔壁。”重華冷冰冰地看著柳姨娘。
生在這個時代不是女子的錯,做了別人妾室也不是女子的錯。可明明都這樣艱辛,你又何必來招惹我。重華緊緊地盯著柳姨娘,直盯得柳姨娘背後發涼地鬆開了手。
鏡花眼神飄向重華,這狀是告還是不告?心裡是明白這不過是重華嚇唬柳姨娘的一手罷了。當真去告,得了益的還是柳姨娘。可這招若是不做實了,那就是光打雷不下雨。往後再也沒人會信。
重華掃了鏡花一眼:“等我親自去麼?”
柳姨娘一愣,她傻了麼?當真要去告?坐在一邊的周雅韻原本也是驚訝和著急的。那日看她是個與眾不同的,沒想到竟是個傻的。男人最煩的不過就是同僚算計和後宅不和。若真的告了狀,難保哥哥不拉下臉來訓斥她。
正要開口阻攔,卻聽重華鐵了心要鏡花去告狀。突然有那麼一瞬間,一個奇怪的念頭閃過了周雅韻的腦子。
她這樣有把握,捱罵的不會是她麼?為什麼?她是逃妻。雖然凌月華和她交換一事多半責任不在她身上。可你也應該想辦法通知他們,怎能坐以待斃。重華不光沒有坐以待斃,還包袱款款地跑了。若不是她哥發現新娘掉了包,動用了影衛,或許還真就找不到這個人了。
偏脾氣又那麼倔,一句軟話也不肯說。周雅韻緊咬櫻唇死死地盯著重華。
莫非,她在賭?賭哥哥對她的心意?賭哥哥會不會為了她遷怒於他人?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冒出來,周雅韻第一時間將其甩了出去。這怎麼可能。她那個哥哥,英明神武,最是頭腦清醒斷案如神的。後宅這點小心思別說周文淵能夠一眼發現,就連她周雅韻都能看明白裡面的彎彎繞繞。難不成,她這個小嫂子當真是持驕侍寵?
誰給她的膽子?!
鏡花顯然腦子裡也理順了一遍這麼個關係。可看著重華眼中靜靜的怒氣,頭也不回地奔著角門去了。
柳姨娘原本狂喜不已的心思這會兒全都亂了。誰不知道做後宅的女人在男人面前就要聽話懂事方為上策。
就算爺寵著她,呵斥了柳姨娘。王妃知道了也是不容她的。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她才對啊。莫非她當真是嬌寵慣了,不知後宅的規矩?
沒半個時辰,鏡花臉色莫名地回來了。還帶來了四個粗壯的婆子。
“爺傳話了。早上吩咐了誰也不許打擾小姐休息。不聽吩咐的人拖去角門外打20個板子,回院裡面壁思過。封燈一年。”
一句話彷彿炸雷一般,不光是震驚了周雅韻更是震驚了重華。這怎麼可能!柳姨娘更是彷彿嚇傻了一般用力扯住鏡花的袖子。
“這不可能,爺不可能這樣對我。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蹄子假傳了爺的令。爺怎麼捨得打我!”尖叫聲越來越大,到後來幾個字幾近於咆哮了。
鏡花皺皺眉,手上一用力,將柳姨娘甩了出去。守在外間的四個婆子頓時一擁而上,將柳姨娘死死按住。
“照辦吧。”鏡花的聲音透著森冷。
柳姨娘尖叫著被拖出了角門。
第三十一章 家常
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