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溼成一團的眼睫顫了顫,他想要照做,可是頭卻像被壓了一塊兒大石頭一般,抬起來都難,這莫名其妙的偏移人設已經把他嚇壞了,像是驚弓之鳥一般,一點動靜都能嚇得他跳起來,他不敢抬頭,他害怕看見抬頭後的後果,也害怕如果臉上的眼淚被人看去,會不會又會讓偏移人設值大幅度增長。
或許男聲也察覺到了他此刻的想法,沒有再出聲。
講臺上老師講話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教室裡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會引起人的注意,過於安靜的時間讓棠漁心中的惶然愈演愈烈,連呼吸都艱難了起來。
為什麼不說話了?
拜託,隨便說些什麼都好。
少年放在桌面上的手緊緊攥了起來,修剪圓潤的指甲陷入了白嫩的掌心,細微的疼痛感似乎給了少年一些勇氣,他緩緩支起手臂,藉著手臂的遮掩一鼓作氣地抬起頭扭向窗外。
心臟嘭嘭嘭嘭飛快地像是要跳出胸腔,他看著窗戶上映出的倒影,身後的同學都垂著頭,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這裡,才讓他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
凝滯的大腦再次緩慢地轉動起來,倒影上的少年眼眶鼻尖都被染紅了,看上去可憐的要命,他擁有著世間罕見的美貌,雌雄莫辨,好像世間所有形容美的代名詞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完美,光從外貌來看,是十足命運的寵兒。
可是這樣的美貌放在會吃人的無限遊戲中——
“是災難啊。”
一聲輕笑從男人口中溢位,他說的聲音極小,在他身邊跟著的青年都沒有聽清他在說些什麼,只是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眼中驟然乍起驚豔的光芒,緩緩說了一句
“臥槽……”
他們站在正對著教學樓側面的大樹底下,過於繁茂的枝葉垂下來正好能遮擋住他們的身型,可是他們卻能完美的將一樓所有教室的內景收入眼簾。
“江哥,這場遊戲中的npc長得也太好看了吧,好看的都不像是真人了,像我小侄女玩的那種什麼娃娃。”
被稱為江哥的男人有一頭栗色的短髮,眉眼冷峭輪廓深邃,一雙深棕色的眼眸搭配纖長濃密的睫毛像是能把人生生吸進去,英挺的五官像是神明精心雕刻出來的一般,沒有表情的時候顯得冷漠不近人情,可是有了那麼一點兒表情,又釋放出了充滿攻擊力的野性。
他沒有理睬身旁人說的話,一雙深邃的眸子盯著窗邊的少年一眨不眨,眸色漸漸變得深沉。
“他長得這麼好看,一看就不是什麼沒有身份的人,難道這個副本的中心npc人物就是他?”
青年還在發問,即使沒有得到回答也並沒有生氣,而是嘰嘰喳喳說著自己的猜測,企圖得到一絲認同。
棠漁終於感受到了那一股過於強烈的視線,他因為茫然而失焦的視線逐漸聚集在窗外不遠處的大樹下,繁茂的枝葉晃動了一下,一個身型高大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直直地對上了他的視線。
幾乎是瞬間,不知道哪裡來的直覺,棠漁就是知道這個男人和這裡所有的人都不一樣,他不是這所學校裡的npc,而是跟他一樣的——
“玩家。”
充滿磁性的男聲帶著幾分趣味的響起,打斷了身邊男人的碎碎念,他唇角揚起一抹弧度,隔著不算近的距離也好像能看清了少年那微微開合唇瓣無聲吐露出來的兩個字。
青年先是愣了一下,抬高了嗓音有些不可置信:“玩家?!”
“江哥你是說,他就是那個沒有在校門口出現的,抽到npc角色卡身份的第20名玩家?!”
男人沒回答他的話,只是自顧自的道:“看上去好可憐啊。”
青年這次將男人的話聽了個清楚,可是不知怎的,他卻從那明明很平靜的聲音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