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怒還是喜!心下更惴惴然了,卻不知他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我還記得下午他拍碎的那張梨木講臺!
“將這個桌子架高,讓所有的人都能夠看到。”先生輕聲吩咐我,“再將狗放上去。”
我們趕忙按照他的話做了。其實這樣做還是有很多人看不到,但是受到教室氣氛的影響,竟然沒有人敢於發出聲音。
“第一步,我先教你們清洗傷口。”先生開始示範起來;而那丫鬟,很順手就將早已準備好的東西交到他手中。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前所未聞的醫術——他竟然用針線將傷口縫合起來!這到底行麼?
小半個時辰之後,刀口處理完畢。風先生示意我們將狗拿下去,才抬起頭來,再次掃視了我們一眼。我只感覺那冷洌的目光裡包含了太多的內容:發怒、失望……竟然不由自主低下頭去,不敢於他的目光相對。
教室裡只聽見了呼吸的聲音。
風先生的聲音冰冷而清脆:“你們都看清楚了?誰來將這個過程複述一遍?”
半晌,我才舉起手來:“我來複述一遍。”剛才我看得還是比較仔細的。一遍講吓來,不料風先生卻沒有嘉許的神色,卻是依舊淡淡地問:“你知道剛才看、聽的時候,自己疏漏了多少重要環節了麼?要知道,一個環節出錯,就有可能導致生命的消失!醉雪,你複述給他們聽聽看——醉雪也是今日才跟我的,你們自己比較一下看看,一個男子漢,與一個女孩子相比,相差多少?”
醉雪很快就說起來,她陳述的,竟然比我陳述的詳細地多。複述完畢,風先生朝她點了一下頭,又對我們說道:“誰再來複述一遍?”
我們面面相覷,竟然沒有一個人還有勇氣舉起手來。我們都是在戰場上衝鋒陷陣過來的,今日竟然——全部都怯場了!
“你們一百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有膽量站出來複述?”風先生終於說話了,聲音裡包含著淡淡的怒氣,“殺狗的勇氣倒有,舉一下手的勇氣卻沒有了?或者你們認為,殺狗比救狗容易?”
我們心神猛然一震。這要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他到底要如何處理瘦猴?如何處理我們?
“你們哪些人參與了偷狗殺狗行動,自己站起來。”風先生淡淡吩咐,“項清,你是隊長?偷盜百姓東西,該如何處置?”
我竟然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瘦猴站了起來:“我是主謀,殺狗的主意的我出的,最後那一刀也是我下去的。其他幾個人不過是跟我一起而已。要處罰,就處罰我一個人好了,不要處罰他們。”
“很有哥們義氣呀。”風先生淡淡地說,我們依舊聽不出他的喜怒,“還有幾個人呢?就看著哥們一個人受罰?你們就這麼窩囊,連站起來的勇氣也沒有?”
大家一陣面面相覷之後,又有三個人站了起來。風先生問:“人齊了麼?都齊了?你們先自己議論一下,按照軍法,你們應該受什麼處罰?”
瘦猴看著風先生,目光是倔強的:“我主犯,杖責四十。他們從犯,杖責二十。我一個人都受了,杖責一百。”
“很好。”不知怎的,我竟然覺得先生此時的目光中,竟然有了些許嘉許之意,“杖責一百,你還能活下去麼?即使活下去,接下來幾個月恐怕也學習不得了吧?你肯定不能參加冀州之戰了,你不覺得可惜麼?”
瘦猴怔了一怔,倔強道:“有什麼可惜的。反正老子又不能打仗了,整天看傷兵,還不如死了正經。”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先生回頭吩咐道,“項清,去將軍法官叫來。秦芹,你還有什麼話說,先說了吧。還有什麼人要見,我也去給你將人找來。”
我答應著,腿腳卻沒有挪動,“先生,時間著實晚了,明日吧。大人早就歇息了,很不方便啊……”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