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成會來,這一點蘇詠霖並不奇怪。
或者說如果趙玉成不來,蘇詠霖才會感到些許的挫敗感。
但是他還是來了。
而且來的時候情緒很低落。
“雨亭叔,之前發生的事情我聽說了,我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我……我真的很生氣。”
趙玉成滿臉愧疚地站在蘇詠霖面前:“但是,這應該不是我父親一力主張的,是我六叔他們建議的,我剛和他們吵了一架,但是沒有什麼結果,雨亭叔,我人微言輕。”
蘇詠霖握住了趙玉成的手。
“子英,你能做到這些已經足夠了,你畢竟是晚輩,在長輩面前不要那麼鋒芒畢露,這對你不好。”
“可是,他們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趙玉成嘆了口氣說道:“我去見了父親,感覺他很消沉,我說現在收回成命還來得及,等了很久,父親也沒有回答我,我就自己來了。”
趙玉成反握住了蘇詠霖的手。
“雨亭叔,你不要誤會,我父親是真的想要抗金的,他非常憎惡金人,絕對不會與金人苟且。”
“我知道,兄長是想要抗金的。”
蘇詠霖嘆息道:“只是兄長身邊有奸佞蠱惑兄長,子英,諸葛亮曾說過,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
一國尚且會因為君主到底是親近賢臣還是親近小人變得興盛亦或是衰頹,更何況是我等造反者呢?我等面臨著的是強大的金國,內部紛爭實在是不應該出現的。”
趙玉成沉默一陣,面露不滿之色。
“我對父親說過,不能總是聽從六叔他們的話,在我的記憶裡,六叔總是會對父親說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從小就對六叔沒什麼好的感覺,總感覺六叔不走正道。”
蘇詠霖點了點頭,一臉無奈的表情。
“正道,邪道,我是不太分得清的,並沒有絕對的標準,但是值此危急時刻卻還要內部紛爭,這是絕對不得人心的,所以我認為這是錯的,子英,你以為呢?”
“這當然是錯的!大錯特錯!”
趙玉成滿臉怒容:“我覺得六叔是把跟其他家族爭奪土地當成了造反,可是造反是要拼命的!他根本就不懂!”
“唉……”
蘇詠霖佯裝無奈的搖了搖頭,
於是趙玉成又說道:“不能放任他們繼續蠱惑父親了,否則遲早大難臨頭,雨亭叔,我會竭力勸誡父親不要總是聽從他們的小人之言。”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子英,要注意分寸,你是晚輩,不可過於冒犯長輩,否則會適得其反,兄長想必也會非常生氣,你是難得的明白人,更要學會保護自己,明白嗎?。”
蘇詠霖拍了拍趙玉成的肩膀,關懷之意溢於言表。
趙玉成心中一暖,有些感動。
“我明白了,我會注意分寸的……現在能為我考慮那麼多的,也只有雨亭叔了,我感覺父親自起兵以來,就越來越少與我談話,總是和六叔二伯父他們在一起。
他們聚在一起談論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少告訴我他們談論了什麼,我總感覺父親還是把我當成孩子看待,但是我已經十八了,我已是大丈夫了,我不是孩子了。”
蘇詠霖聞言,稍有停頓,旋即便感嘆道:“或許兄長也有自己的苦衷吧?他的壓力總歸是很大的,為人子,你也要學會體諒父親。”
“可父親也不見得體諒我。”
趙玉成低下頭,似是有些委屈。
蘇詠霖笑了笑。
“子英,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啊?”
“你至少父母雙全,而我,已經是孑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