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詠霖放下茶碗,身子往後靠,放鬆身體,很無所謂一般地看著陳雒。
“聽說陳府尹在東平府一手遮天,說一不二,天不怕地不怕,誰都要聽的,不知道我這個皇帝到了東平府,是不是也要聽你的?是不是也要遵從你說的話,否則這皇帝都做不下去了,是吧?”
蘇詠霖笑了。
看到蘇詠霖的笑容,陳雒心中忽然湧現出了極大的恐懼,所有的優雅、從容、算計都消失得一乾二淨,連滾帶爬的爬到了蘇詠霖面前,跪著,瑟瑟發抖。
“臣……臣東平府尹陳雒,拜見陛下……陛下……陛下萬歲!”
他重重的把頭往下砸,一聲悶響,彷彿是為體現他的誠意和敬意。
蘇詠霖對此無動於衷。
“別啊,一手遮天的東平府尹,這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我這個皇帝到了你的地盤上,才是應該給你叩首的那位吧?”
陳雒快被嚇瘋了。
“沒有!沒有!陛下!陛下聽臣說,臣絕對沒有一手遮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都是陛下的!全都是陛下的!臣……臣只是陛下的奴僕而已!”
陳雒使勁兒的磕頭,一個一個的砸在地上,發出一聲一聲的悶響。
“停下來吧,別把腦子砸破了,腦子砸破了,我可就問不出東西來了。”
蘇詠霖抬腿,鞋尖抵住了陳雒的額頭。
陳雒渾身一抖。
“陛下……陛下想問什麼?”
“想問什麼?”
蘇詠霖笑了,開口道:“這個該問你,也該由你來說,看看徐明威,想想他會和我說什麼,好了,說吧,你至少有三句話要說。”
陳雒扭頭看了看面無表情跪在地上的徐明威。
“陛下,臣絕對沒有一手遮天!臣是大明的臣子!陛下的臣子!”
“不是這一句,這不是我要聽的。”
蘇詠霖搖了搖頭。
陳雒一邊急促的喘息著,一邊緊急開動腦筋。
“哦!哦!臣……臣沒有想過要造反!絕對沒有!臣永遠忠於陛下!東平府是陛下的東平府!是大明的東平府,不是臣的!”
“也不是這一句,再想想。”
蘇詠霖還是搖頭。
陳雒這下就像個突然石樂志的痴呆,什麼也說不出來了,著急之下,居然伸手扯了扯徐明威的衣角。
“你說!你說!陛下要我說什麼?陛下要我說什麼?!”
“我怎麼知道陛下要你說什麼?”
徐明威一臉淡然:“反正該說的我都告訴陛下了,該知道的陛下也都知道了,其他的,你自己掂量著吧,不過說到底,陳雒,原來你也是個銀樣鑞槍頭啊,我還以為你真的會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呢!哈哈哈哈,原來咱們都是一路貨色。”
徐明威嗤笑一聲,讓陳雒大為不滿。
“你說什麼?你敢這樣對我說話?!”
“陛下面前,你還要對我逞威風?”
徐明威冷笑一聲,看向蘇詠霖:“陛下,您看到了嗎?陳雒就是這樣一個欺軟怕硬的混蛋。”
“你!!”
陳雒急了,趕快趴在地上向蘇詠霖請罪。
“陛下!臣沒有!徐明威在汙衊臣!”
“汙衊你?”
蘇詠霖厭惡地看著醜態百出的陳雒,開口道:“當初拿著黃河工程款在這間大堂裡給整個東平府重要官員發錢的,不是你嗎?”
陳雒的身子抖了一下。
“關山鎮鎮長不願意拿錢,你不高興,就派人去他的官署騷擾他,迫害他,以至於他無法忍受,辭官歸鄉,這件事情難道不是你做的?”
陳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