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祁一本正經:“你姐姐用一個時辰便可背下來,你這丫頭用整整一日,這莫不是資質差?”
“······”柳穆雨哽住,姐姐正是上學堂年紀,有夫子教授,而她連字也不識得半個,用一日背下來已是極限,哪知這老頭日日以此笑話,著實可惡。
思及此,柳穆雨勾唇一笑,手持毛筆沾墨隨意撒去,哈哈大笑:“不如這樣罷,我若能追上你,就收我為徒了。”說罷,身形躍去。
葉書祁顧著躲去墨水之禍,不料柳穆雨已撲到眼前,慌忙側身躲開,旋即已到門口,回首:“好丫頭,若你能沾上我一分,老子拜你為師!”
柳穆雨果然鼓足力氣去追,可她到門口時,他已不見蹤影。
跺腳,作罷。
葉書祁怎麼也想不到,正因這句話,從此過上了非人的逃亡生活,用膳時、沐浴時、甚至閒時在涼亭小憩時,那丫頭雙手沾著墨水不分晝夜隨時出現,折磨得他痛苦萬分,恰巧遇上友人南下參佛,便也隨他走了。
柳穆雨百般無聊躺在屋頂上,看著滿滿月色,掏出自己學著二孃所教的女紅繡的錢袋,布料是極好的,可歪歪斜斜的圖案實在是亂作一團,看著看著便覺心氣不順,丟棄一旁。
“柳郎,我隨你去罷,這其中定是有誤會。”墨如韻扯著柳易天的衣袂,溫柔細婉的聲音哀求道。
“不可!”柳易天怒喝,皺眉:“你有身孕在身,不可輕舉妄動,你帶雨兒煙兒先走。大哥會趕來接應。”
墨如韻含淚搖頭,死死抓著他,她知道,若多走一步,便是生死相隔。
柳穆雨不解看著二人,正是想起身逗逗他們,不料庭中闖入一眾侍衛,紛紛拔劍相持,她眼色極快,壓低了身。
“今夜誰也不許走!”庭中走進一位中年男子,身著錦布華服,發冠起,看起來高傲威嚴,冷笑道:“柳老爺,你串通外賊,私運軍火,此事嚴重影響東莫兩國交情,罪不可恕。”
柳易天將她護在身後:“柳某行事光明磊落,何曾做過叛軍叛國之事,凌大人莫要血口噴人。”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容你抵賴不成?”凌夫子作了手勢,侍衛們便團團圍住二人,警惕著持劍。
殘碎的瓦礫從高處飛來,幾人站立不住,劍脫手而出,接連‘哐當’幾聲,驚嚇得眾人左右環顧。
“誰?!”凌夫子怒斥,怒光停在屋瓦上小小的白色身影,唇角冷冷的笑意勾起,指著她:“把她抓起來!”
底下幾人抱拳領命,正欲上前,只見黑色身形閃過,手中的劍便到了他手裡,柳易天長身而立,擋住去路,劍眉緊蹙:“看來凌大人是要屈打成招了!”
凌夫子不語,退了一步,他已出手,侍衛便也紛紛拔劍迎戰,月色,刀光劍影,幽幽的火把看起來淒涼無比,瞬間,漫邊柳府大院。
柳穆雨輕點足尖,騰空而起,卻被一人結結實實摟在懷中,急轉而下,踩庭中石柱躍上另一屋頂。
“蔣哥哥!”柳穆雨驚呼,看著爹爹,正欲說話,身後的侍衛已追上前,蔣無垠拔劍相迎,回頭看她:“去找煙兒。”
柳穆雨雙目含淚,此時火光已蔓延迴廊,她深怕若去晚一步姐姐會遭遇不測,擦乾淚水,運功縱身而起,朝著西廂狂奔。
火光、驚叫聲,在夜裡顯得無助,一路走去,看見一位位倒下的身影,血噴灑在地上,猶如煉獄般。
柳穆雨推開了姐姐的房門,白色的衣裳汙跡斑斑,秀髮已散開,白皙的臉蛋沾滿了灰,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姐姐,爹爹和二孃被抓走了!”許是跑得太急,一下子絆倒在地上。
柳穆煙將她扶起,替她擦了擦眼淚,問道:“怎麼回事?”
“外面來了好多官兵,他們到處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