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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秋一陣頭疼,真想再昏過去。
感受到懷中人的些微舉動,桑雨塘驀地鬆開箍著她的雙臂,望著她矇矓的雙眼,喜極而泣,喚了一聲“秋兒”,復又抱了回去。
這就是生養了她的爹爹?桑晚秋哭笑不得,正想掙開一點,就感又一陣眩暈,難不成還真能再昏迷一次?
事情卻未如她所料地發展下去。
這具身體原主人往昔生活的點滴一幕幕閃過她的腦海,待到眩暈之感消失時,她對這裡的一切便已瞭然。
轉眼再看抱緊她淚水連連的桑雨塘,心裡便少了幾分反感,多了幾分憐惜。
這時,錦書請來的大夫也到了,桑雨塘讓出床邊的位置,由張大夫為她看診。年紀不下五十歲的張大夫,一手壓在桑晚秋的脈搏上,一手捋著鬍鬚,這樣子還真有些仙風道骨。
“桑相公不必憂心,”張大夫收手回來從自己隨身揹著的藥箱中拿出一張糙紙,刷刷刷寫了個藥方,遞給桑雨塘,“桑小姐已無大礙,照方抓藥連服三日定當痊癒。”
桑雨塘和錦書對望一眼,看來,唐府請的大夫確實不可信。不過,他們皆無心思再去想有關唐府的事情,而桑雨塘的一顆心也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裡。雖是止不住掉淚,他倒也不失風度地對著張大夫行了禮,“謝謝您!”
張大夫笑著點點頭,桑雨塘這孩子他雖沒親近過,卻也是知道他的好名聲的,看著他現在落魄的樣子,便多了些同情。
差錦書送了張大夫出門,桑雨塘拿起木盆裡的帕子開始擦拭屋子裡其他的擺設,心裡想著這間屋子以後就給女兒住吧,是她的福地啊。
桑晚秋聽了張大夫說自己身體已無大礙也鬆了口氣,擁有了原主人的記憶之後她可是知道唐府請的大夫是怎麼給她診斷的,說什麼時日無多,什麼病入膏肓,什麼恐會一直沉睡下去,那哪裡是良言,分明就是詛咒。所以,她對這個身子骨也一直沒底,現下好了,再過三天她就能活蹦亂跳了,哈哈哈,她真想仰天大笑幾聲。
她倒是真把這一想法付諸實踐了,只不過被錦書的一嗓子扼殺在了萌芽中。
“公子——”
桑雨塘手一抖,帕子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錦書過去撿起來,又氣又委屈地說:“誰讓你幹這些了?”
錦書推開他,抹抹眼淚,把帕子丟到木盆裡洗了一遍,走到衣櫥前自己使勁擦起來。
“錦書——”桑雨塘輕喊。
錦書沒有回頭,更加使勁地擦起來。
“錦書!”桑雨塘也急了,“以後這個家就咱們三個人了,我這下堂夫的身份出去找活兒幹,肯定沒人收,到時候少不得還得讓你去做工。如果這個家裡裡外外都讓你操持,你怎麼受得了啊!”
“錦書願意為公子,為小小姐操持,錦書不怕苦,不怕累,只要公子和小小姐過得舒心,錦書豁出去這條命,也是高興的。公子,你再這樣,就是嫌棄錦書沒用了,那就是在戳錦書的心窩啊!”錦書倔犟的性子一較真起來,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
“還是我出去做工吧。”
此語一出,桑雨塘和錦書立時禁了聲。
桑晚秋看著二人的反應,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點託大了,只是這話已出口,要是立時反悔的話,卻也不是自己一貫的風格,遂只得加了一句:“不過可能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找到特別合適的活計,你們不要希望過大,免得回頭失望也……”
“秋兒,”桑雨塘紅了眼眶,錦書也停了手中的活兒,兩人齊刷刷地看向她。看得桑晚秋心裡發毛,突又想到一個辦法解決生計問題,“那個,我原來也看過一些經商方面的書,或者咱家那個小鋪子先不要賣掉,交給我試試如何?”
桑雨塘面對女兒突然變得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