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眉飛色舞。
說到寧王口出大逆不道之詞的時候,朱棣冷哼,面露獰色,他當然清楚,這是寧王的心裡話,他知道寧王在想的是什麼,只是平時,寧王不敢說,可是在南昌,面對著郝風樓,他終於說了,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朱棣很惱怒,寧王覺得自己虧欠了他,可是朱棣並不認為,其實朱棣覺得自己理應辯駁,理應反擊,可是無奈何,這個寧王面對自己時,卻是恭恭順順的樣子,外表恭順,實則卻是綿裡藏針,朱棣壓根沒有辯駁的機會。
因此,朱權的那些話,在朱棣看來,讓他很是鬱悶,沒錯,就是鬱悶,明明朱棣覺得,這個傢伙自私自利,他的話裡,在自己的理解中,沒有一處正確,可是朱棣在千里之外,竟是無可奈何,一丁點辦法都沒有。
朱棣繼續看下去,然後看到的是郝風樓的反駁之詞。
郝風樓的反駁很犀利,直接指出了寧王的小心思,而這些小心思,朱棣知道,寧王知道,可是其他人卻不知道,在別人眼裡,寧王忠厚老實,顧念兄弟之情,而朱棣呢,則是陰險狡詐,誆騙自己兄弟出城,然後進行挾持,這些‘誤會’,早已沸沸揚揚,天下誰人不知。
朱棣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可是討厭被人算計,很顯然,寧城的事,至始至終,他都被寧王算計了,可是他無話可說,因為他確實需要寧王,需要他的兵馬,為此,他明知這是朱權的手段,卻也不得不如此。
可是現在……郝風樓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分析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朱棣長長吐了口氣,竟有幾分知己之感,沒錯,這世上,有幾個人能理解自己呢,大家看到的,都只是表面,看到的自己的狡詐,卻從沒有人體諒過自己的難處,而郝風樓卻體諒到了,他不但體諒到,而且還為自己說了出來。
呼……
這種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很舒服,朱棣也是人,他也需要有人為他辯解。
“陛下是真命天子,殿下,不過只是個皇親國戚,受了陛下恩惠,才有一場富貴,也僅此於皇親國戚而已……”
看到這句話,朱棣的眉毛一挑,這番話,正好說到了自己的心坎,其實,這正是他想對寧王說的話,這些話,借郝風樓之口說了出來,讓朱棣大感痛快。
於是朱棣忍不住眉飛色舞,方才肚子裡積攢的一肚子怨氣一下子無影無蹤,他忍不住拍案,道:“說的好,說的好!”
一旁侍候的宦官不明就裡,因為陛下是極少如此失態的,今日見陛下看一份奏書,神色變幻不定,整個人竟都是如痴如醉,實在教人摸不著頭腦。
有些東西,當然只有朱棣能明白,朱棣能明白,而郝風樓也明白,郝風樓明白,於是說了出來,說的恰到好處,戳穿了寧王的小心思,也說中了朱棣的心思,這身為天子,稱孤道寡,不知有多寂寞,現在有人瞭解自己的心意,說出自己想說而不能說出的話,自然讓朱棣感覺到暢快無比。
至於這後頭,寧王暴起要傷人,郝風樓立即予以還擊,據說是打著寧王的手臂鮮血淋漓,甚至還有奏報,說是疑為寧王世子朱盤烒,帶著人馬襲擊郝風樓,被郝風樓斬殺之類的事,朱棣竟是一點都沒有憤怒。
他有什麼可憤怒的,寧王世子襲擊欽差,就等同於襲擊天子,難道不該死麼?寧王出言不遜,大逆不道,郝風樓難道不能予以還擊麼?
朱棣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什麼兄弟之情,在眼下,狗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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