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那是從天地間蹦出的尖銳的悲憫。
月色撩開薄雲,萬物立刻剪出自身的微影,連同樹影旁白色的身形。
江南煜走上前,竟顯得有些躊躇:“你,你放我回去,我幫你把鳥換出來如何?”
桑烙未看一眼來人,轉身離去。她真的很想知道這人是不是傻?
江南煜微微低頭,嘴上泛過一絲苦意,她若是知曉他已在樹下停頓許久定會殺了自己吧?他很好奇能讓這樣的女子惴惴不安的夢裡到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江南煜不由抬起頭朝女子離開的方向看去,發現佳人倩影已逝。
而他也默默走向那間屬於他的石屋子。桑烙看似未對他禁足,但其實他明白他若想逃走哪怕只是起了這個念頭就會馬上沒命。
荊棘閣的石屋因為特殊處理,一年四季都是乾燥的,沒有想象中的潮溼難忍。
江南煜躺在床上望著空蕩蕩的石屋,心中莫名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寧靜。
而此刻的大都皇城卻是熱鬧非常,雖是人頭攢動,比起平常卻已是規矩極了,原本東西兩側的商販和那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此刻已不得見,人們都朝著從遠處而來的大型華麗的隊伍看去。
那隊伍約有二百人,其中三分之一人擔著紅漆木箱,有的邁著沉澱的腳步有的步履輕盈但表情都十分小心翼翼,想來這些箱子都是所託非物。
另外的人其中有三分之二身著盔甲,手執長矛,腰夾彎刀,神色銳利的站在隊伍兩旁和後方。再有三分之一者便是那紫色金頂轎旁的隨從了,只看那轎身上隨意鑲嵌的翡翠玉珠便知何為富貴了。忽見那紗窗被輕輕撩起,嬌嫩如蔥的手輕搭在手視窗,柔順可人的雙眸一眨一眨,宛如初月。那路旁不知是誰念起:“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手如柔荑,顏如舜華,腮暈潮紅,羞娥凝綠。。”又有人悉悉索索的說著:“真可謂佳人難得,卻不知是誰的福氣了。怕是唯有那穹頂之上的仙人才可配之。”
簾子緩緩落下,粉嫩的唇微微上提,那雙原本柔美的美目裡滿是高傲與鄙夷。孤狼善雪冷哼一聲:若不是為了皇兄她怎會千里迢迢來大都聯姻?!雖說聯姻只是幌子,可她瞧著這些人心裡就不舒服。這些個愚民,一個個瘦弱不堪,想來脾性和體制也強不到哪裡去。
“駕!”隊伍後面傳來一聲聲急促歡悅的聲響,兩匹良駒疾馳而來,卻是不管那近在咫尺的群眾,惹得群眾急急退開,不乏有踩踏受傷者。只見那兩人停在了轎子旁,而後隨著隊伍緩緩前進。
“公主,你瞧我說的沒錯吧,準能趕上你。”說話的是古拉邊國定國將軍的大兒子高榮山。說完,他‘嘿嘿’兩聲,露出潔白的牙齒。他的膚色比銅色更深一些,粗狂的眉頭猶如他的嗓門一般張揚,稜角很是明顯。看向獨狼善雪的眸子滿是柔情,配上那略微粗狂的樣貌竟一點不覺違和。
“五妹,可別反悔了,那龍吐金珠可是我的了。”他的身份與他談吐十分不搭,那一嘴油嘴滑舌和任性的俊顏,著實讓人又愛又恨。他的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銅一樣的膚色俊美極了。神色放蕩不羈,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更讓人不敢小覷,這便是古拉邊國的三王子孤狼寒。
華轎裡傳來女子嬌柔的嗓音:“哼,給你便是,我說到做到。”
“那我就謝過五妹了,好了,我們到了,五妹,三哥先去為你打頭陣!”說完,疾馳而去。
再說大都這頭,朝中六品以上從二品官員以下官員全部集齊。皇子三位,分別是四皇子江南賦、六皇子江南胤碩和最小的十一皇子江南佑玉。
陣仗頗大,其實外肥內空也。
孤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