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勝天出去串了一趟門,便領了好幾個鄰居過來,卻是分東西的。
顧清溪見了,也過去幫忙,把東西拎出來,收拾整齊了分給大家。
家裡擺酒席的菜剩下不少,雖然是剩下的,但都是實在的乾糧肉類還有菜,大夏天的,農村沒冰箱,放時間長了就壞了,還不如分給大傢伙。
再說,蕭勝天也不捨得讓顧清溪吃剩下的這些。
她要吃,就得買新鮮的,最好的。
這些東西對於農村人來說,自然是好,在一兩年前,都是吃著黃的黑的,現在雖說條件好一些了,但吃不起白饅頭的也多得是,一年到頭菜裡不見油星子的更是不少,能分到喜宴後的剩菜,那是沾大光了。
大家得了蕭勝天的好,自然嘴上甜,好一番誇。
一時也有人偷眼看顧清溪,才嫁過來的婦人,和以前明顯不一樣了,白淨的臉上清潤潤地透著嫣紅,眼裡眉間都是新嫁娘的風韻,還有那嘴兒,紅嘟嘟的,看得人臉紅心跳。
這麼嬌美的新娘子,男的眼饞羨慕,女的讚嘆感慨,誰見了能沒個想法。
蕭勝天自然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各自分了一些後,便藉口說要洗衣服什麼的,大家見此,都有些眼色的,也就趕緊走了。
等大家走了後,蕭勝天重新插上了門閂,過去繼續收拾,顧清溪打下手。
「買太多了,大夏天的,確實浪費,咱們哪吃得了那麼多。」剛才分給村裡鄰居的,都是已經開啟的,或者已經下鍋的剩菜,但是還有一些,比如整包的瓜子糖果,成塊的牛肉,成片的排骨,還有一些魚以及菜類,那都是沒動過的生的,這些就沒給人家拿走。
「辦喜事,都是這樣,剩下總比客人來了不夠強。」按說一般人家,剩下這些就慢慢吃了,但現在是夏天,兩個人也未必天天在家做飯吃,自然就成了麻煩。
「明天過去你孃家,讓你哥搬過去你家吧,」蕭勝天說:「還有一些,我弄去工廠,給廠子裡的人分分,就直接沒了。」
「嗯。」
顧清溪收拾著東西,卻是想起一年半前,那個時候她剛擁有了上輩子的記憶,因為那記憶太新鮮,以至於本世的許多事反而模糊起來。
當時上學挨餓,日子很苦,幾塊窩窩頭熬一星期,熬得肚子半夜裡泛疼都得忍著,這才多久,日子好像變化了許多,她竟然開始犯愁這些肉啊菜啊吃不完了。
一切也就是轉眼間罷了。
結婚的第三天,蕭勝天帶著顧清溪回門。
顧清溪穿著一身紅色連衣裙,那也是首都買的,大方得體,腰部可著腰線,卡出玲瓏的曲線,站在那裡,風一吹,裙子飄飛,美得像一朵開在夏天的玫瑰。
農村人哪見過這個,現在小姑娘也開始穿裙子了,不過都去農貿市場上買,只有一種顏色一個款式,紅色腈綸百褶裙,無非就是有的是暗紅有的是亮紅,顏色不太一樣,除此沒什麼好挑的,如今看到顧清溪這個,都看得挪不開眼,有些小姑娘羨慕得一直盯著,努力地看樣式,想著自己回家也做一身這樣的裙子。
蕭勝天手裡提著沉甸甸的禮品,特意領著顧清溪走得人最多的街道,一路上自然到處是誇的,誇蕭勝天有出息能幹,西裝氣派,洋氣,誇顧清溪漂亮,有文化,洋氣,總之說來說去,萬事都可以落在一個洋氣上。
洋氣是這個年代農民嘴裡最好的誇獎了。
回到孃家的時候,正好家裡好幾個串門的,見到這回門的一對新人,自然又是一通誇,眼睛瞅著蕭勝天提著的禮品,眼巴巴地看著開啟來,什麼都有,眼花繚亂的,其中竟然有茅臺酒。
聽說那可是老貴老貴的酒了,一群人羨慕得不行了。
也有人帶孩子趕緊湊過來,趁機又把洋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