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溪拿著紙團過去了一旁,還沒來得及開啟,早有人圍了上來,她爹孃哥嫂圍得最近:「清溪,快開啟,看看裡面是個啥!」
她嫂還在旁邊說:「沒啥,別著急,差不多就行了,這玩意兒就是個運氣,怎麼樣都是咱的命。」
馬三紅撇嘴:「女人家,不能出這種頭,出這種頭妨礙家裡男人,這肯定抓不到好的。」
顧清溪哪裡理會這個,小心翼翼地開啟了,開啟後,她自己先掃了一眼,只掃了一眼,心就落定了。
她把那個紙條拿給自己爹孃:「娘,這是哪塊地,你們看看?」
她娘看了後,慌忙就去旁邊看牆上貼著的紅紙。
泥巴和乾草混合起來糊成的牆上,刷了一層白漆,白漆上貼了大紅紙,大紅紙上是這個村裡的土地分佈,每一塊都有一個編號。
一家子對著那紅紙找了一番,最後終於找到了自己編號對應的,找到後,她娘一拍大腿,高興得差點蹦起來:「這是五畝地啊,五畝地,好位置,挨著一口井!這是好地兒啊!」
她嫂子也想起來了:「對對對,那塊地真好,土好,挨著井,莊稼長得肥著呢!」
五畝的肥田,到了夏天就能收割五畝的麥子,一家子都有些不敢相信,高興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顧保運並不是那種善言辭的,但是現在也激動,他激動得跺腳,然後在那裡打轉,她嫂子陳雲霞則是差點抹眼淚哭:「我就說,咱小姑子運氣好,果然就是好,這種好地,也能輪上咱家,想都沒想到呢。」
這邊正高興著,馬三紅也湊過來了,她狐疑地看著一家子在那裡高興,忍不住問:「你家抓了個啥?」
廖金月聽了,呵呵笑了聲:「嫂,你說得對,閨女家,到底是沒福氣,竟然只抓了一個五畝的田,北邊的,種滿了小麥,還挨著一口井,你說這運氣怎麼這麼不好呢!」
正話反說,她臉上得意得很,笑得合不攏嘴。
馬三紅一聽這個,都疑心看錯了,忙看向她那紙條,對著紅紙對了對,果然是的,當下那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了,不過她還是勉強說:「看看你大哥抓到個啥,我去看看。」
她過去的時候,恰好她家男人也抓到了,開啟看了,對著這紅紙找,找完了後一家子臉色都不對勁起來。
廖金月心裡正得意,故意湊過去:「你們抓了個啥?」
馬三紅沒好氣:「能有啥啊!」
說著忙將那紙團收起來了。
廖金月卻已經看到了,忙對著紅紙看了看,看了後,噗嗤一聲笑了:「那塊地啊,那塊地澆水可不方便。」
顧清溪聽到這個,心一動,問了嘴,這才知道,馬三紅家竟然抓到了自己家上輩子抓到的那塊。
命運的車輪好像就在她耳邊轟隆隆地轉動,她鬆了口氣。
重活一輩子,許多事就變了,可以很艱難也可以很簡單,有時候就是手指尖輕輕錯過一個紙團的瞬間。
剩下的事,熙熙攘攘吵吵鬧鬧,誰家抓到了好的笑,誰家抓到了不好的哭,幾家歡笑幾家愁,顧清溪沒再留意。
她尋了個空檔,先回家去了。
回家學習,複習功課。
上輩子,她應該考得還不錯,但並不是多麼出眾,數學最後一道大題沒做出來,化學因為沒做過實驗接觸少有些物質的形狀還是不太清楚,英語也不夠好,這些她都需要補。
她在縣裡屬於學習很好的了,但是出了縣裡,在省裡這麼一比較應該不算什麼,她也不是智商多麼高到不需要努力的人,所以她得踏實好好學。
回去的路上,旁邊有麻雀兒在嘰喳叫,她側首看過去,卻看到那斜種在井臺旁的棗樹,在那冬天厚重的枯褐色中,竟然有了一處嫩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