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卻是另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就如同認識數十年的好友,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透徹到彼此的內心深處。至於公治雪,則刻意地去忘卻自己今日的職責。
“嗨!”湯文萱步入會場後,未有多加思考便來至厙世炎面前。
“嗨!”與公治雪相比,湯文萱無疑顯得有些嬌小,但正是這一小小的身骨,炮製出了無數氣勢宏偉、讓人讚不絕口的優秀建築。
“沒有打擾你們吧?”湯文萱不無調侃地問道。
“當然沒有。”公治雪尷尬地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先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
“你們很熟麼?”望著公治雪漫步離去的背影,湯文萱微微眯起了雙眼。
“嗯,好多年的朋友。”
“怎麼樣,情人節沒法陪女朋友,還得參加這樣的慶典,會不會覺得很無奈?”
“你不也是?”厙世炎並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他最近的一次情人節,似乎還是幾年前與公治雪一同度過的。思及此處,他不由條件反射地將目光投向了公治雪。
“這些就是我的情人啊!”湯文萱瀏覽著四周的建築模型輕聲說道。
“你把他們當作情人麼?”厙世炎淡笑,“我一般更喜歡將他們看成是我的孩子。”
“情人多是很正常的,孩子多了就出問題了。”
“每個人對感情的態度不一樣,在情感之外,其實生命中是有更加重要的東西的。”
“我感覺我們有必要找個咖啡館點一杯飲料加一份小食,然後慢慢感悟人生。”
斡旋在諸多來自各界的設計師們中間,公治雪偶爾回首看一眼與湯文萱談笑風生的厙世炎,與過去一樣,他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吸引著許許多多優秀的圈內外人士。或許他自己未曾察覺,但這的確成為了公治雪退怯、止步的重大原因之一。男女之間,真的不是隻有愛情便足以的。知道厙世炎曾真心愛過她,已是最大的安慰與滿足。
厙世炎一直是個言語不多的人,因此在過去的交往中,她總是努力不斷摸索對方的興趣、愛好,雖然很累,卻是那般有成就感。漸漸的,他們都能感受到彼此之間那種渾然天成的相似。原來不需多餘的言行,兩顆心的距離已經如此貼近。
透過譚子晶,她瞭解到了厙世炎近年的起起伏伏。這個堅毅的男人,居然經歷瞭如此之多的快樂與傷痛。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車禍過後的他脾性上有何質的變化,如若不然,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產生巨大的改變。她從來都清楚,在厙世炎心中,愛情不是最終的歸宿。表面上,他總是什麼都漫不經心毫不介意的樣子,但內心深處,他的想法如源源不斷的細流,錯綜複雜。他的想法異乎一般混跡於社會的人們,彷彿別有洞天卻是與周遭格格不入的。
在塞爾莎最初將湯文萱列入特邀時,她曾一度在其身上看到厙世炎的影子,因而對於湯文萱,她飽含著欣賞。久而久之,隨著深入的瞭解,公治雪清醒地意識到了男人與女人的區別,或者說,厙世炎那超乎男女性別區別的獨到。也許,這僅僅是社會角色導致的,但也註定了某些現實。
“怎麼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厙世炎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朝身邊的湯文萱說道。
“去咖啡館?”
“很晚了哦。”
“呵呵,你是個男人哎,還怕夜歸?”
“嗯,我現在左手不方便,萬一碰上打劫的,會比較吃虧啊。”
“我開車送你。”公治雪舒展了一下略感不適的脖子。
“也好,記住你欠我一頓餐點哦。”湯文萱微笑,“三月十日,一決勝負。”
“那就各自加油吧。”
走出展覽大廳,公治雪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隨即自包裡取出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