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文萱此刻的心境,只是他未有絲毫的優越感。或者,就某種意義上而言,他連優越感都懶得去保有。
轉瞬,他想起還有一條簡訊沒有閱讀。悠然拿起桌角的手機,他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揚。
厙世炎仰望著辦公室上方的中央空調出風口,刻意不去看玻璃架上的榮譽證書。這一刻,他甚至覺得“海之帆”充滿了虛榮的味道。當然,眼前的一切對他而言均受之無愧,只是現在想來,猶如一場夢,而所有人都尚未走出這夢境。
親朋欣喜於他的此番成就,父母臉上的皺紋也似舒展開來。他開始把著全新座駕的方向盤穿梭於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感覺進入了知名設計師的狀態。聚會上,他儘可能如過去一樣保持低調,卻依舊免不了成為焦點。
是他想要的麼?
有些矛盾貫穿人生始末,相對性似乎可以解釋一切。
他過去嫉妒著湯文萱所擁有的一切,如今他得到了相同的地位與榮譽卻依舊覺得諷刺。那不是他的極限,也不是他的終點。隨著得到的東西日益豐富,他的前景卻越發模糊。湯文萱輾轉於各界精英男子之間,終究敗給了他厙世炎。他的不屑並不是發自內心的,可怕而驚人的自我控制力成就了他的一切,清醒理智的頭腦讓他明晰,他人生中的愛建立於對異性的征服之上,然而公治雪卻是個古怪的現象。
和每一個學生時代的男生一樣,厙世炎也喜歡天鵝,只可惜他在學生時代不夠優秀。無論從成績還是體育專項,他都是落後的。現在看來,身邊那些在學生時代出類拔萃的高材生,真的幾近全軍覆沒在時代的前進步伐中。當然,在若干年之後,他們也許會再度成為社會的中流砥柱,但眼下,他這般曾一度落寞的會光鮮亮麗一陣。
時隔五天,湯文萱與汪君雷對面而坐,心中想的盡是與厙世炎共進晚餐的場景,有些浪漫是人人皆會的,只是在特定的時間與環境之下,會產生完全不同的效果。她抬眼瞥了瞥埋首用餐的汪君雷,這是種曾經讓她完全傾倒的別樣氣息。在當今企業成功經營者之中,汪君雷實屬難得,這般難得,這般外表,這般才學以及這般具有思想的靈魂,更為重要的是他那剛滿30歲的年齡,前途勢必不可估量。
“在想什麼?”汪君雷用餐布拭去嘴角多餘佐料,淡然問道。
“我在想,我們兩都這麼忙,現在能見上一面不容易。”湯文萱隨意編了條理由說道。
“你知道就好了。”
湯文萱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與汪君雷的感情是看不到盡頭或說結果的,還有許許多多社會名流透過各種渠道來與她接近,但都充斥著浮華與誇躁。當她看到厙世炎時,有種首度見到汪君雷的感覺,清馨、自我、獨立、優秀,不同的是汪君雷的野心和厙世炎低調的作風呈現出鮮明的對比。人們愛慕虛榮是正常的,可厙世炎不同,他似乎缺乏一股本應擁有的自信。
而且與厙世炎交流非常輕鬆,當然,汪君雷之流的思想深度無可非議,關鍵在於他們不會也從不考慮。
話語權是很關鍵的社會權力,厙世炎認為自己並不具備這種對社會有重大影響力的權力,因此寧可保持沉默。儘管在舉手投足間都會不經意地流露出那種深層次的思想精神態度,汪君雷則不同。
她和厙世炎的關係是微妙的,沒有明確的定義或表述。她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女人,但傾慕於他的絕不在少數。她實在不瞭解他,而她自己卻是被曝光於大庭廣眾之下的,她隸屬於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的東西,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呢?忽然間,有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和厙世炎,是否可以從“對手”轉變為“戰友”呢?
也許,感情真的有理智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