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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缺壓低聲音道:“實在不行,你亮出身份,讓九儒樓事後去府裡拿錢,如何?”
寧玉公主搖頭道:“我從未出過門,沒人認得我,再說府裡也沒錢,錢都被霏霏藏起來了,我找不到。”
雲缺怒氣衝衝道:“你這麼笨呢!活這麼大,一點銀子也撈到嗎!”
寧玉公主低頭道:“連你也說我笨,看來我確實是個沒用的廢人,應該早點死才對……”
雲缺悚然一驚,表情轉為溫和的道:
“開玩笑的,你一點都不笨,錢財身外物,要那些銅臭作甚,平白汙染了我們家小雨的仙氣兒,錢財如糞土,有多遠咱們丟多遠。”
雲缺現在就怕眼前這個傢伙冷不丁的作死,防不勝防啊。
寧玉公主低落的神態立刻轉為高興起來,道:
“真的嗎!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錢財如糞土,我才不要糞土!”
店小二此時面無表情的放上一壺好茶,特意提醒道:
“上等雨前茶,一百兩一壺,加上飯錢總共一千四百兩。”
雲缺裝作不以為意的擺手道:
“知道了,下去吧,結賬的時候再喊你。”
店小二帶著滿臉狐疑走開,與幾名夥計竊竊私語,還時不時的看向雲缺這邊。
看樣子已經將雲缺列為了頭號嫌疑人。
雲缺心裡這個憋屈。
吃個飯而已,吃到走不出酒樓,這叫什麼事兒呀!
看了眼旁桌的段無病。
實在不行,找這位學宮的師兄借點錢?
雲缺現在很後悔。
後悔報出了自己的真名。
就該報梅錢的名字才對,借完錢,即便還不上,段無病也得去學宮找梅錢要去。
現在人家已經知道了自己叫雲缺,這要是被大晉的人知道,平天王在大秦吃不起飯,借錢又不還,名聲盡毀。
臉皮這種東西,雲缺向來是不要的。
但名聲卻是個累贅。
好歹也是大晉王爺,女帝夫君,不僅自己丟人,女帝也跟著丟人,阜南王也跟著丟人,整個大晉都跟著丟人。
雲缺感慨不已,名聲害我呀!
無可奈何之際,段無病那邊已經吃完了,但沒付賬,起身對著雲缺笑道:
“雲師弟在鴻儒殿想必也是佼佼者,今日既然到了九儒樓,不妨試試文采,我最近醞釀多日,得了一首好詩,準備試一試能否在九儒樓提字成功。”
“段師兄文采斐然,我不行的。”雲缺笑著客氣了一句,問道:“不知段師兄準備如何提字,有何好處?”
段無病笑道:
“提字,是九儒樓這座百年老店的規矩,已經延續了上百年,只要在樓內留下的墨寶得到認可,就算成功,好處當然有,但凡成功者,不僅免除飯錢,今後只要來九儒樓吃喝,一概免費,延續終身。”
雲缺一聽,頓時眼睛開始放光。
這規矩好啊!
只要得到認可,這輩子就可以在九儒樓免費吃喝,在大秦的吃飯問題迎刃而解!
帶著幾分好奇,雲缺跟著段無病來到大廳中心的長桌處。
段無病提起筆,深吸一口氣,醞釀稍許,開始筆走龍蛇,刷刷點點在宣紙上寫了一首詩。
字跡極其漂亮,筆力遒勁。
每寫出一個字,都有文氣在白紙上迸濺而出。
很快,匯聚的文氣幾乎形成實質,圍繞在段無病的毛筆左右,風聲陣陣,雷鳴隱隱。
如此異響,吸引了大廳內所有食客的注意,眾人紛紛將目光望來。
有些文士甚至快步來到近前,近距離觀摩起來,連連點頭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