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變淡淡然開口道“你不信,何必問,你若非要求證此事才能談別的,就自己去尋認為不會騙你的人問,我在這裡等你六個時辰。”
蘭帝便突然憤怒起來,幾乎吼叫般衝她道“你殺死她,然後竟還著人尋我助你?你是不是瘋了!我憑什麼必須助你?”
魔尊卻不見生氣,甚至,沒有一絲一豪的情緒變化,淡淡然道“殺死她的是依稀,她已施展魔神復仇,本就必死無疑,她最後的信念殺死仇敵,故而我要殺依稀,故而來尋你。此外,你是我妹妹的丈夫,也是我自幼認識的人。如今我需完整復生,當然要尋你。”
她見蘭帝仍舊憤怒不止,便抬起手,施展起個法術,一片區域裡,就突然下起猛烈的冰雨來,頓時淋溼他一身,卻倒也讓蘭帝驟然冷靜下來些許,就聽她又道“你憤怒什麼,她們的存在本就為我的復生。
你何時竟沉溺於虛幻迷霧之中,你便是要怒,也需知曉一切 後才做判斷,忘卻前世的你,有何資格因她的湮滅對我怒目而視。”
她說著,便又輕甩袖袍,區域裡頭的冰面,頓時消弭無蹤,連那方才溼潤的地面,竟都突然變回乾燥,彷彿根本就不曾下落過雨。
“今天說的話已經太多了,依稀之事且先放下,所以尋你,只因最後一塊意識碎片出現狀況,玄門如今南斗門中,當有一封魂陣,用以供應能量於附近一座隱秘石穴。
想是那記載意識體當初被南斗門真尊察覺,故而使用此陣封印。我需要你去將南斗門的封魂陣毀去。”
蘭帝渾身溼透,此時既憤怒不起來,又不能平靜接受依雲已不存在的事實。
聽她說話,便譏諷道“憑你本事,摧毀區區封魂陣,不過片刻之間而已,何需來找我!”
魔尊便淡淡然道“殃及池魚之事,可免則免,凡俗生靈與仙門弟子兩著取一死時,擇仙門。你既然不記得,便再說一次與你聽,這便是本尊待事之道,勿要再因此再問多一趟。”
她自說罷,便移足飄出數丈,丟下句話後,自顧如來時般,化光離去。
“魔宮尚有餘孽未清,故本尊無暇多留,擇日再見。”
魔尊走了,蘭帝卻仍舊呆在那裡。
他早已有心理準備去面對和迎接前世一切 帶來的今世惡果,災難,不幸,但他卻發覺,一直忽略個問題,惡果總來的超出人估計。
不知為何,聽魔尊的話後,他就憤怒不起來了,他突然想到,前世的他與她之間,有著怎般的交情?那句曾經一度為那時代人所傳頌的話裡,就沒有把她拉下。
‘魔尊劍帝,天下無敵,妖后不死,無所不能。’
他便不可否認,前世的他與他們,是密不可分的關係,他因此冷靜下來,也因此發現憤怒或許根本是種錯誤,他知道,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記起前世所有。
如果哪一刻到來,他突然發現,此刻他無法釋懷的依雲之死,對於前世,簡直不值一提的話,那他,他是在親手造就另一個不可能挽回的錯誤。
是否殺她,如此想來,似乎並不遲在一時。
他獨自待著想了一陣,漸漸的,便冷靜下來,卻又突然有些心灰意冷起來。現實,竟比他所有的心理準備更難面對和接受。
這時,卻又突然想起來照,對他說的那些話。
他一定能接受,也一定能面對,在他眼裡,力量就是一切,修煉的道路,誰也不能阻擋他前進的腳步,她願意以完美的終結,成全一個更完整的他。
是的,他一定能接受,一定能面對,也必須能夠接受和麵對。因為他選擇的是修煉之道,因為劍帝是他。
只是,他突然又疑惑起來,照的選擇,是否因為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如果是,那麼她口中的永恆,不是依雲卻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