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大夫學徒的陳興醫也萬分不解。他望氣的本事可不差!幾天前,南英將這丫頭背到醫館的時候,這丫頭可只剩下了若有若無的一絲氣,那情形,分明是活不了了!
而他爺爺還是盡心盡力地為這丫頭施了一遍針,最後還是無奈地搖頭。他記得他爺爺當時嘆息道:“若這丫頭三日不醒,那準備後事吧。”他聽到這句話,還很是傷心了一會兒,連著兩頓沒有吃下飯。這麼小小的,漂亮的一個丫頭,竟然就這麼死了?
因此,當南喬甜甜地叫他“興醫哥哥”,他的心中可是高興壞了!若不是有他爺爺在,他真想上去抱著她那小小的身子打幾個轉…他雖是自幼學醫,但到底是年紀還小,還不能像他爺爺般習慣生死,特別是南喬又是他僅有的有些熟悉的女孩子…
“喬喬小姐多禮了。”陳老微微彎了彎腰。他是漢人,又是平民,嚴格說是不能受滿人的禮的。
陳氏笑了笑,示意南喬在陳老對面坐下,將南喬的右手袖子稍稍挽起一些,露出依然有些蒼白的細幼手腕,放在榆木桌上放好後,陳氏又從腰間摘下一塊雪白的帕子蓋在南喬的手腕上,道:“有勞陳老。”
陳老道了聲“不敢”後,再沒有多過客氣,右手兩指搭在南喬的手腕上,左手不住地捋著他那花白的鬍子,皺著眉頭,神色間像是頗多疑惑,久久不語。
陳氏緊緊盯著陳老的臉色,見他眉頭緊皺,她的心緊緊揪了起來,七上八下的。喬喬這看起來不像是有大的毛病啊,難道是還有了不得的隱患?額娘留下的玉簪子當了三百兩銀子,這幾日僅給喬喬買了人參母雞等食料燉湯,就花去了幾十兩,剩下的…剩下的也不知道能撐多久?難道真要賣院子了?也罷,只要喬喬能好,賣個院子算什麼!
相對於陳氏的焦急揪心,南喬卻是鎮定的很。她雖然不是醫生,但自己的身體,自己哪能不知?她這一個靈魂附身,身上原本那些亂七八糟的毛病像是隨著原主人靈魂的消失,而通通不見了,現在的她,除了不夠“強壯有力”,恩,可能還會因為人參燉雞湯喝的多了,有些上火外,絕沒有大問題的。
“陳老,喬喬她怎樣?”陳氏見陳老終於診脈完畢,迫不及待地問道。
陳老衝陳氏安慰地笑了笑,道:“夫人不必焦急。”說罷,他轉身對站在身後的陳興醫道:“興醫,你去試試。”
陳氏見狀,也沒說什麼。她心中雖然萬分焦急,想知道女兒的身體狀況,但也知道,陳老這是藉機給他孫子些實習機會,可人家陳老多年來一直對她們家照顧有加,不僅親自上門問診,且藥材什麼的,算的也是平價,遇到他們一時拿不出診金的,時常還減一些緩一些的,就這一分幫扶的情意就不輕了!
陳氏心中也是時常感慨,她們家這幾年生計艱難,什麼人情世態沒見過?從來都是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這血脈相連的族人親人,還不如一個外人!
005 人海兩茫茫(五)
陳興醫可沒有像他爺爺一樣費時很久,只見他與陳老一樣皺了皺眉,才一兩分鐘就收起了手,退步又站在陳老身後。
“陳老?”陳氏見祖孫兩人都是沉思不語,她心中按捺不住,還是開了口。
“興醫,你說呢?”陳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問題拋給了孫子,看樣子,是要藉機考教一番孫子的功課了。
既然診過了脈,陳氏還在站著,而自己再坐在陳老對面就有些不合適了。南喬站起身,仰頭笑著對陳氏道:“額娘,您坐。”說著拉著陳氏的衣袖,待其坐下後,才乖巧地依在陳氏懷裡。
被南喬這麼一打岔,陳氏心中的緊張稍稍緩了些,是了,若是喬喬病情太糟糕,以陳老的心性,哪還會在這慢騰騰地考教興哥兒?自己實在是太緊張了…
只見陳興醫先是有些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