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出一百二十萬之前,他心中也名了,他的話一出口其中的遭人記恨之處,他何嘗沒有過掙扎,但是……李言深吸了一口氣,當了這幾個月的小吏,戶部是個什麼情況,國庫是個什麼情況,他一一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堂堂大清朝,每年的稅收說是上千萬兩,但戶部還沒看到錢時就花掉了想到康熙末年時,幾十萬的軍費都湊不齊每次謄抄那些資料之時,李言都從心底覺得,只有雍正,才能將這個國家運營下去,而對於未來好大喜功的乾隆,則是從心底生出一種厭惡來。如果雍正十幾年的改革節省能用在發展國力上,而不是浪費在風花雪月上,後來的中國何至於那般窩囊當然,這都是他的感慨牢騷,他如今說出那一百二十萬兩,說出那分期撥款,除了義憤之外,未嘗不是一種賭博。他賭的是,四阿哥會保住他。
就算是這方案最後沒有透過,他此時只是一個少年小官吏,別人也最多笑他狂妄,笑過之後,並不會關注太多,誰年輕的時候沒有輕狂過?但在四阿哥心中,他的重量增加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不得不說,李言賭對了。
看著專注工作的李言,四阿哥心中下了個決定,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眼前這個人,這個人一定會成為他的左膀右臂,給他更多驚喜的清晨的時候,四阿哥看到李言呈上來的兩份報告,一夜未眠的他,半點倦意也無,直看著手中兩份“工程預算”的清單,大笑著連聲叫好。
不僅是因為李言所書的每一款每一條都有理有據,條理明晰,根本就不需要再做解說,而更因為——李言做了兩份報告:一份是精細到苛刻的,總預算一百一十八萬兩白銀,分七次撥款;另一份是稍微寬鬆點的,總預算是一百三十一萬兩……
“有了這兩份報告,看那些人如何辯駁”四阿哥欣慰地拍拍李言的肩膀,道:“累了一宿了,回去休息吧,晚上到我府上用飯。”
李言沒有拒絕四阿哥的好意,笑著行禮回去了,一個晚上頭腦高度集中,他真的有些倦了。
當日的早朝之上,四阿哥將一百三十萬一萬兩的預算一拿出來,就引起了軒然大*。但報告具體清晰,每一條沒一款都讓人無法辯駁,如果辯駁,那除了給人留下“無能”的印象外,就別無其他了。
見康熙不說贊同,也不說反對,眾臣想起康熙一向對臣下頗為體恤,都那些不死心的,當下你一言,我一語的,想出各種“意外”狀況,紛紛說明:治河之事體大,如只因幾萬十幾萬兩的銀子而耽誤工程,是天大的罪過等等。
“哼”四阿哥將那些申辯之人一一記在心中,冷聲道:“眾位大臣,我這兒還有一份更詳細的預算,你們要不要仔細過目?”
說罷舉著令一份一百一十八萬兩的預算清單,向康熙行禮道:“皇阿瑪,國庫艱難。為江南百姓,這治河所需,兒臣不敢怠慢,但職責所在,更不敢不精打細算。這一份更詳細的清單,所列費用總計不過一百一十八萬兩,為避免眾位大臣所言的‘意外’所需,這多出的二十三萬兩,也足夠用了請皇阿瑪明鑑”
朝堂上再次響起一陣陣嗡嗡聲,又見康熙見新的清單看的極為仔細,都不敢做聲。而那些述說“意外”的大臣們,心中都是直打鼓:這新的一份他們沒有看,但從前面那一份上看,上面列的怕也都是“事實”如果真是如此,那不是說明二十三萬兩不夠他們貪的?
而工部遞交費用申請的幾人大臣更是額頭只冒冷汗,兩百萬到一百一十八萬,這中間差了八十萬兩白銀是八十萬,不是八萬十八萬從來的工程越往後進行,只有費用不夠的,沒聽說有富餘的這一個工程就有八十萬的水分,那其他的呢?
就算康熙大方不計較之前的“水分”流到了誰的荷包裡,也可以大方地不計較他們在這個工程上預謀的“水分”,但兩份估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