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蘭兒頗為緊張在意地看著她,靜瑜輕笑道:“如他般出色驕傲,怎麼會當場就後悔呢?蘭兒,你想一想他的履歷,他從一個一窮二白的十五歲少年,爬到如今五品官員的位置上,你不覺得太順利了嗎?”
太順利的人,難免會有傲氣啊……離開京城,在一個窮鄉僻壤中受點兒磨難吃點兒苦,那樣才會靜下心好好想一想什麼是最正確的選擇……
蘭兒也聽明白了。她佩服地道:“靜瑜姐姐,你真厲害。”
靜瑜笑了笑,沒有再言。
她沒有說的是,就算她最終依然沒有打動李言娶了她,那也不是沒有收穫的。
想想,她對李言發生興趣,難道不是因為這次失敗的指婚?不然,她如何會知道李言是哪位而如果她苦苦“愛慕”李言,卻終於沒有結果心中很苦的事情巧妙地被眾人知道了,那麼,考慮到他們多少有責任在裡面,再次為她選擇婚姻物件的時候,他阿瑪、皇上、太后這些人,難道不會因為心存憐惜愧疚,從而慎重地給她指一戶人家嗎?
這種可能性絕對存在,而且很大——昨天她阿瑪不是額外送了她許多的好東西?說來,給南喬的手串還是其中的一樣呢……
蘭兒回到府中,竟然聽說了阿瑪在自己的書房,不由的愣了一下,換過了衣服,上前請安。
“阿瑪。”蘭兒輕聲叫了一聲,瞥見她阿瑪面前擺放的南喬出品的畫冊,又愣了一下她終於想起來這一趟有哪裡不對勁兒了。南喬她今日實在是太像一個九歲的小姑娘了那樣的表情明顯,天真,好奇,茫然,努力使她自己看上去像個大姑娘……靜瑜第一次見南喬覺得是理所應當,而她可是認識南喬很久很久了……
南喬她……是因為與靜瑜不熟悉而下意識地自我偽裝呢,還是有別的什麼緣故?
“靜瑜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四阿哥看了蘭兒一眼。
“是的,阿瑪。”蘭兒趕緊回神,解釋道:“昨晚我和靜瑜出來散心的時候,聽見皇太太和五叔說了幾句,後來靜瑜去見了跪在偏殿的小李大人。”在她阿瑪面前,她從敢隱瞞任何事。
“剛剛你們去找了南喬?”
四阿哥“嗯”了一聲,彷彿是極隨意地一問,但蘭兒不敢怠慢,將今天的會面過程點點滴滴地描述了一遍,包括後來靜瑜在馬車上所說的那些話。至於對南喬疑惑,只是她的個人感覺,她沒敢說。
“靜瑜那裡,你別參合太多。”四阿哥說完這一句,轉身溫和地問道:“我聽奴才們說,你這幾日都極晚才入眠,是什麼緣故?”
蘭兒心中一慌,低頭道:“女兒也不知,大概是秋燥的緣故。”
“覺得不妥當,怎麼不傳御醫。”四阿哥臉上一肅,聲音中帶上了點怒意,道:“你自個兒的身子,難道要別人來操心”
蘭兒不敢辯駁,低頭認錯。
她知道這是她阿瑪對她關切在意,往日裡她也絕不敢出現這樣的疏忽,飲食睡眠都是規律的很,身上有任何不妥也及時請了御醫……
但是這一次,她能說她之所以睡不好,是因為總是想起那日從李言身邊走過,而生出的特別的恐慌的感覺嗎?她不敢說……
傳來了御醫,也沒有診出什麼不妥,四阿哥似乎放下了心,吩咐蘭兒自去休息,他自己就坐在蘭兒的書房中,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沉思起來。
一個李言,和那個小丫頭……
“上海?”
南喬看了看任命文書,笑道:“你這一任三年,有沒有想過將上海真正地建起來?或許,以後提及上海的歷史,必須要提起你李言的功勞呢。”
見南喬沒有什麼太激動的反應,李言心中輕鬆起來,微微自嘲道:“我可是去低調避難的,若是政績大大的有,豈不是又招搖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