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道:“轉頭,回孫府。”
蔥兒小聲道:“可是少奶奶,您不是才從那兒來麼?定好了今日回家,若是不回,少爺那兒總要使個人通知一聲吧……”
孫紫芸意味莫名地看了蔥兒一眼,嘴角含著點兒笑意,直將蔥兒看的有些手足無措了,才道:“一會兒到了我父母家,你就將話兒給少爺帶回去吧,說是我三日後再歸家。而你,就留在家中伺候少爺吧。”
“奴婢……”蔥兒臉紅了起來,吃吃艾艾地說不好話。
孫紫芸將自己的兩手伸直,一邊出神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一邊道:“你啊,不愧是叫蔥兒的,嫩的可不就根顆小蔥一樣?你也是從小就跟我的,如今我懷了身孕不能伺候他……少爺他不動心眼兒最好,如果他動了心眼兒,這機會與其便宜了別人,倒不如賞了你。你懂了麼?”
蔥兒屈身一福,道:“奴婢懂得。奴婢一定為少奶奶看好少爺”說完,她小心翼翼地抬頭,不見自家少奶奶答話,就靜靜站起身,走到孫紫芸背後,替她輕輕揉起了太陽穴。
沒有理會蔥兒的小心討好,孫紫芸眼前不斷閃現出李言那英俊的面龐和那一身顯眼的白鷳補服。“白鷳,是個五品……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表哥他僅僅大我一歲,如今才十八……十八歲的五品官……”孫紫芸不甘心地咬了咬唇,如果父親沒有悔婚,那她現在不就是風光無限的官太太了?
心中將貪財短視的父親狠狠的鄙視了一回,孫紫芸長長出了一口氣,又低頭細細盤算起來。她已經嫁人了,而且懷有身孕,就算再懊悔也是沒有用處的,只是這位李言表哥……
“小姐,到了。”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恩。扶我下去。”孫紫芸靜了一下思緒,小心地下了馬車。而孫府孫夫人已經得了訊息迎了出來,忙挽住孫紫芸的手臂,疑惑地問道:“怎麼又回來了?若是落了東西,使個人回來取就是,如今你可是雙身子了,經不起折騰的,萬事要小心。”
孫紫芸笑道:“娘,我就是想在家中多住幾日,順便有點事兒跟爹爹商量。爹爹呢?”說著四下裡張望了一下——她回門,她父親不應該不來接啊?
不是孫紫芸狂妄,而是她十歲起就跟著孫夫人管家,練就了一副幹練的性格,在家中本就有不低的地位。如今嫁的又是京城富商季家。季家的產業不知道比孫家多多多少倍,孫家指望著季家吃飯呢,由不得她父親不慎重接待她這個少奶奶。
“剛剛你前腳出門,後腳你爹也跟著出門了,誰知道去哪裡喝酒去了。”孫夫人道。
喝酒?孫紫芸皺了皺眉,吩咐道:“老管家,請你派人去將老爺找回來。”
老管家應下派人不提,只說這孫夫人挽著孫紫芸走到內室坐下了,擺好了茶點,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芸兒,你找你爹,到底有什麼事?這麼急?”
孫紫芸喝了口茶,輕輕一嘆,道:“娘,事情是不急,只是……娘,爹爹誤我啊”
“誤你?”孫夫人一愣,著急道:“你到底怎麼了?”
“娘,你可記得姨母家的表哥李言?”孫紫芸將茶盞放下,將自己在街上路遇李言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特別是他那一身顯眼的官袍……“娘,你說說,爹爹他這做的什麼事兒!”
孫夫人面色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當初對李言的處理態度,是由孫家家主孫守財出的主意,她是明言贊同了沒錯,而女兒紫芸不也是預設的?要不然,那李家小子怎麼可能連一張拜帖也遞不進來?
“哼”隨著一聲怒哼,孫守財背手邁步走了進來坐下,問道:“芸兒,你剛剛說,李言那小子穿著五品官服?你確定沒有認錯人?你確定那是官袍,不是演戲用的戲服?”
“爹爹”孫紫芸不高興地道:“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