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資敵啊!如今湘中有米無鹽,今歲廣東大災有鹽缺米,只是廣東尚屬賊區,程系三令五申禁絕出售湘米,只是這陳重明繼續說道:“小人想,以米易鹽可獲數倍之利……”
程系笑了起來:“何止數倍,恐怕不止十數倍……只是鹽課素為朝廷重賦,你”
他是記室帳房出身的人,對這些門道最是熟悉不過,他這所以禁絕湘米出口,就是準備在明春青黃不接之際狠狠賺上一大筆,把明年一年的軍餉軍資都給賺下來,他問道:“現下軍中急缺軍餉,你倒好……給我來了一個盡數挪用!”
那陳重明低頭道:“請大人開恩!小人高價置辦些湘米,還沒有運出去就被困在衡陽城內,眼見著年關將近,大人又派兵四外巡視,嚴禁私自售米,小人現下只求以米代金……”
衡陽圍城,米價頓漲,但是程系本就是記室賬房出身的人,不會統領大兵,對於控制物價卻是十分不行,他搶先將城中存米盡數徵用,又派兵四處巡視,嚴禁私自售米,一旦發現當即沒收,這米價頓時平穩下來。
這陳重明手中有糧無錢,偏生他收買湘米價格極貴,眼見就交不了差,只好來請程系開恩。
程系問道:“你有多少湘米?”
陳重明豎了一個手指,程繫帶些不滿地說道:“一千石?”
陳重明搖搖頭道:“兩萬一千多石,小人價格買得有些高了,統共花了五萬三千多兩……”
程系怒道:“五萬三千兩?你是怎麼做生意的!至多二萬八千兩就能搞定!你說多少?兩萬一千多石!”
陳重明答道:“大人,統共是兩萬一千二百石!”
程系欣喜若狂,有這了這兩萬石糧食,這衡陽就可以穩若泰山了,他連聲說道:“你這樁事情辦得太壞!只是城中缺糧,你就以米代金……不對,安琪解款也就是一兩萬兩的樣子,怎麼這次一口氣解了五萬多兩……”
陳重明苦道:“這才是小人的苦處!小心把易來的鹽預售各家鹽店,弄了七千兩銀子,買米時也只付一半工價。正因為如此,米價才如此之高,現下這米仍在城中,各家鹽店卻向小人催討不止!小人既拿不出鹽,又拿不出銀錢來,只好來求大人開恩!”
這等買空賣空的生意,程系可是經手了無數,永昌元年正月到四月,他便利用元月至四月太祖皇帝攻克燕京的利好訊息,大事賣空鹽引,為今上高一功籌措到了足足一年的軍餉,他笑道:“城中缺米,你倒也是立了些功勞,這樣好了……你既然有些頭腦,以後就幫著本官做些小買賣吧!”
程系所謂的“小買賣”,自然是油水無算,陳重明轉憂為喜,他笑道:“對了,大人!這一次來衡陽,除了銀錢之外,蘇會辦還派我押來了一批五石散!”
程系脫口而出:“有多少?”
陳重明答道:“約莫有五千多兩,多數是登封白縣令上解省城的!”
程系想了半天才問道:“是登封縣令白雲航,安琪幾次來信都提到他的名字?”
“正是白縣令!”
程系的信心十足,現下城中有糧有銀,又有過萬大軍和數萬青壯,不愁守不住衡陽。
河南。
大樹寶王臉色還是很蒼白,這也難怪,被白縣令下了那麼多瀉藥,又接著跑了那麼遠的路,就連小命都丟了,雖經休養,可是武功也只是回覆個一二成,他對著對面的那個官員說道:“得!我們苦心經營這麼年,沒想到汝寧府這個據點就這麼丟了,這對我們起事很不利啊……”
對面那個官員沒說話,倒是一個半陰半陽的聲音:“哼哼哼!咱們起事本來就是冒著天大的風險,大家為博一個富貴而已!倒是大樹寶王你的傷怎麼到現在還沒養好啊……莫不是這登封縣有什麼藏龍臥虎的高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