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鋪子問道:“這也是僧產?和尚用得著剃髮嗎?”
張亦隆苦笑道:“大人,少林寺說俗家弟子需要剃髮,那自然就是僧產了。”
“這酒館是僧產?還有這肉案怎麼可能是僧產?”
“少林和尚帶著幾百人說是,我們怎麼敢說一個不字!”
“那開封縣還有什麼不是僧產?妓寨嗎?”
張亦隆答道:“這妓寨倒確實不是少林的僧產,只是……”
白雲航心一橫,大聲問道:“為什麼?”
“妓院護院眾多,又有少林寺在後維護,這稅款還是收不上來……”
這白縣令問完了,一干公人都開始訴苦了:“大人,我等的糧餉已經一年六個月不曾發放了,請問什麼時候能夠能夠領到啊?”
“是啊,別的莫說,我們已經三年沒發官服了!”
“主薄大人因為拿不到,被老婆罵得狗頭噴血,只得回家種地了!”
“縣丞大人,百般鑽營之後到開封縣做了一個典史,典史是個不入流的官啊,縣丞是正八品啊……”
“小人在外面替賒欠太多公款,整天都有債主前來追討!”
“現在即使是蓋上縣令大人您的印信,到市面上也借不到錢了!”
“望老爺能早日發放糧餉,小人還得這錢娶新娘子了!”
自古以來,新任領導對付這種歷史問題的方法,與白雲航的招數並無二致:“這是上任留下來的問題,與我何干?”
對於歷史問題採取掩耳盜鈴的方法,那是非常有效的政策,特別是白縣令加上一句:“否則這個月的糧餉就不要想了……”
大夥兒都啞口無聲,不敢再向白縣令追索了,可是現下白雲航的腦袋大了不止一圈。
大順用兵於西南,河南各縣的縣令,除去幾個大縣之外,基本就是單車上任,到任之後自已動手豐食足食,若不是收不上銀錢來,那就請喝西北風吧!
這公人的糧餉,公門的支出等一應費用,都得在收上來的糧餉中支出,非但如此,現如今程系程大人用兵於西南,軍中急需大筆糧餉支用,林府尹一再催促,登封縣欠積稅賦已達紋銀八千七百六十兩,皇糧四萬三千石,白縣令此去赴任之後,一定要儘快將錢糧解到府衙。
對下級可以用掩耳盜鈴的辦法解決,可對上級卻萬萬不能用這種方法,白雲航思量來思量去,不禁罵了句:“少林和尚著實可惡!”
自己可為這個縣令前後打點了上千兩銀子,特別是牛相爺的門特別難進。
自古候門深似海,自己為了表表自己對大順的一份忠心,往二門主事牛三爺老婆那遞了三百兩銀子之後,才總算能把自己的厚禮轉交給了牛相,牛相對自己的禮物讚不絕口,讓牛三爺傳了幾句勉勵之語。
自己又請牛三爺遞了三百兩銀子給牛相的如夫人,請她代筆寫了封薦書,才弄到這個縣令之職,如果弄不上銀錢,這上千兩銀子就是扔到無底洞了,何況衙門運轉還需要有大筆支出,短時期都得從自己的積蓄裡支取,上級催糧催銀的差使也得應付,若不是收不上銀錢來,這縣令的職務也保不住了。
一想到這,白雲航暗下決心:“咱家的本行就是掘地的,從今日起,一定要將登封的地皮挖去三尺!咱家可不能蝕了老本,這些該死的少林和尚!”
白雲航新官上任,原本按公門的慣例,登封縣的一應公人是要為新縣令接風洗塵的,只可惜登封縣庫空如洗,最後白雲航自己掏錢請大家為自己接風洗塵。
既然登封縣是眼下這個狀況,白雲航就不請大夥兒下館子了;幾個男人自己燒飯吃最省錢。
晚飯很有特色,提前五百年品嚐到了後世絕讚的農家樂,除了白米飯之後,白縣令吃蘿蔔青菜,典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