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將那三人武功盡廢了。”
君娘看他身上著了四五處傷,泣道:“這幫主不做便罷。”
莫穀道:“原不肯做,無奈眾人不捨。回山之後,經師父指點,曉得也是正道,便決心好好做。所虧又從師父專心學武數月,初窺門徑,不然如今無命相見。”
君娘道:“只今後叫我如何放心?”
莫谷笑道:“只應允嫁我,有家室牽掛,便惜命些。”
君娘默然。
八十、整肅
眾安堂各店近來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主顧,偏在藥價上斤斤計較。
一些小夥計也顯得莫名其妙,往常老實巴交,如今卻偶爾不大聽話。
眾掌櫃便覺不安,分做兩批,聚攏在臨安酒樓和西湖邊一家酒樓,便由總店的李主事和兩名老資格分店掌櫃分別為首,商議對策。
臨安酒樓中李主事道:“如今老東家去了,少夫人主家,依我看不是壞事。新人上臺,終要做人事調整的。少夫人年少,自然會提拔年輕人,難不成還會願意整日對著一堆雞皮老臉?”
在座皆是青壯,不由哈哈大笑。
李主事道:“如今便須在少夫人面前討好。”
另外那邊便是唉聲嘆氣了。一名五十多歲老掌櫃道:“我等跟隨老東家三四十年了,一向勤勤懇懇,謹小慎微,哪裡像如今這些後生會玩?不但吃要到臨安酒樓,茶要取虎跑泉水,還整日尋花眠柳,包倡買妾,好會過生。”
便有人嘲弄道:“你一把老骨頭,對付家裡一名小妾便須整日吃大補丹了,還想美事?仔細老命要緊。”
二人看來交情甚深,那老掌櫃笑道:“怪道你偶爾向狹斜去,原來靠了大補丹。”
為首的老掌櫃怒道:“如今大難臨頭,你二人還有閒情玩鬧。”
那老掌櫃道:“開心一日是一日,這把年紀了,還能怎的。論藥行的門道,大家總比那些後生精透,只下手有些分寸。如今那後生手狠,羊角充作犀角的事也做得出來,這其間多少油水。少夫人便要整頓,也須先輪不著我。”
為首的老掌櫃怒道:“你好糊塗,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見過長江後浪推前浪,近臣換老臣的,哪裡見過只用忠臣不用奸臣的。”
那老掌櫃便無言以對。
臨安酒樓氣氛甚好,眾人獻計如何討雲娘歡心。
有人便道:“如今少夫人看重封防,已成了藥庫主事,便須與他打得火熱。”
有人道:“少夫人掌權,定要燒三把火的。不知她會燒不會燒,我等擬個方案,做些表面功夫,說不得便投其所好。”
便有人反對:“大家終究要跟隨少夫人幾十年的,怎能教她給我等自家挖坑的事。”
那人道:“你好生糊塗,過得三年五載,這眾安堂便是雲生少爺的。趁早巴結少爺是正經。”
前一人便反譏道:“只怕做夢的是你。雲生是庶子,如今過繼與老夫人,是誰的主意?莫說雲生會感激,便算他有心翻到少夫人頭上,只需少夫人再去過繼一個來,依舊是長房為大。你以為少夫人力舉雲生,真是婦人之見?只怕是心計深著。你若敢欺負她是女流,倒黴的便是你。”
那人一個寒噤。
過了多日,終於曉得少夫人從天台尋來兩名同門,一名老者一名年輕人,忽然來一些店中查驗。
眾掌櫃惶惶難過。
原來眾人聚會時,這二人便分別在隔壁包間,當時自然不認識,只作過路客商,如今有了幾分似曾相識。
年輕人便是李路,帶了一名同門的江師叔,來得眾安堂,處置了為首的李主事與兩名老掌櫃,其他人一概不問,老東家遺下的制度一條不改。
群龍無首,眾掌櫃便收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