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來邀君娘,到了西湖遊船上,君娘道:“公子果中意與我?”
那公子賭誓,又道:“既然送與小娘子玉鐲,便表明心意。”
君娘道:“何時來聘?”
那公子躊躇道:“實不相瞞,家有惡妻。小娘子如果肯從我,便先委屈做妾,待我休了那人,便將你扶正。”
君娘如遭雷擊,掙扎而起,到了船邊,便欲投湖。
那公子急忙攔下,道:“小娘子千萬莫尋死,好生商量,實在不行,待我休妻後再來聘娶,決不負言。”
君娘死意已去,將玉鐲拋還,冷笑著登岸而去。自恨無顏再見莫谷,便回到父親原先的住處,悔恨無著。
這邊莫谷傷心欲絕,借酒澆愁,病倒在床。
胡掌櫃唐掌櫃處皆得了訊息,思量二人鬧彆扭了,派人相勸,方知莫谷病倒。
君娘得信,便來看望,道:“是我負你,你本不值得為我如此。”相對而泣。君娘道:“你我本是兄妹情份,此後唯還做兄妹吧。”收拾衣飾,涕泣而去。
君娘去後,莫谷忍過兩日,終究難忍思念,來尋君娘,君娘閉門拒見。
莫谷傷心成狂,魂不守舍,胡掌櫃便有怨言。莫谷曉得無法相容,便辭行而去杭州。
那公子這才向唐掌櫃處問得君孃的情形,曉得是別人的婦人,便覺了無情趣,離開蘇州到別處漫遊,不來相尋了。
還好唐掌櫃容留君娘。君娘便欲將所有女子衣服焚燒一空,被唐掌櫃攔下道:“何必如此。”
君娘泣道:“君娘已死,今後惟有男兒杜宇。”
唐掌櫃道:“莫先生未必死心,只怕你二人緣分未盡。”
君娘黯然道:“天下好女子多著,家中嚴逼,他不多久便會別娶。便算他肯念著我,我也無法做個賢淑的持家女子。”
五十九、尋犀
劉寄奴到幷州上任不久,便接到岳父來信,吩咐他網羅名藥,以備煉丹。
這日打探到城中某藥店有一支上等的駭雞犀,已傳了三代,乃是鎮店的珍物。劉寄奴便高價求購,不想那家老闆卻不賣他這新任縣令的面子,堅決不讓。
劉寄奴大覺犯愁,正為難時,阮風來求見。
劉寄奴對百草門同門避猶不及,何況是後入門的師弟,更加無甚交情,原本不想見。只到了幷州,遠離鄉關,心生寂寞,竟覺得見見故人也不錯。
曉得沙仁到關西去了,劉寄奴道:“只怕不平安。”
阮風道:“有勞大人掛念,沙師兄一身僧裝,沿途卻備受禮遇。”
劉寄奴失笑道:“難為他記著自己是個和尚。”
阮風見劉寄奴頻頻蹙眉,曉得他有心事便詢問仔細,將嘴巴湊將上來道:“此事說來也好辦。”
劉寄奴不曉得他有此習慣,呵責道:“做甚麼,離得遠些。”
阮風嚇得後面的話全嚥了回去。
劉寄奴道:“有何主意?”
阮風一時結結巴巴。劉寄奴心道有不便處,便道:“離得近些。”
阮風附耳過去,便覺胸中氣順,思如泉湧,輕聲道:“大人是一縣父母,此等刁民,只需找個緣由辦了,著他家拿犀角換人。”
劉寄奴一驚道:“不可,一旦事發,豈非毀我前程?”
阮風又道:“那便聘一俠士,盜將過來。”
劉寄奴道:“這卻也難。”對阮風板臉道:“你這主意,非搶即盜,是我縣令所為麼?”
阮風便道:“大人要正途求取,卻是那刁民不肯。便不走邪路,終究也要巧取。”
劉寄奴點頭道:“這也有理。”
阮風忽又有主意,附耳低語,劉寄奴沉思良久。
次日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