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常科大大不同,別科在藥中動足心思摳銀子,哪比如今,這診金不知高出藥費幾倍。
那公子取了藥,便徑朝眾安堂總店走去。
到眾安堂,三人不走大堂,著邊門便進去,徑入內宅。那公子吩咐兩名小廝去,自家入內坐定,原來竟是眾安堂的少東家,便是雲娘丈夫。
雲娘見他進來,便起身到倉庫去了。
那公子居然安心在家呆得三日,按時敷藥。雲娘看在眼中,只作不見。三日過後,那公子自覺效果不佳,便來尋徐先生。
徐先生道:“公子這病有些年頭,所以一時效果不著也是尋常。”便又診脈,再取幾副藥來道:“還不見好轉,不收費用。”
那公子再耐性敷用幾日,雖然疼痛,果然有些效用,下面便有些幹。
那公子大喜,來謝過徐先生,便又玩樂去了。
過得半月,病情又起,卻比前次還重,出門也不大方便。
雲娘無奈,便按莫谷給的方子與他內外施用。那方子甚細,何種情形如何加減詳註明白,初時確不大起效,五六日後便起效甚速,再將養十數日,便近痊癒。
那公子問起雲娘藥方來歷,雲娘若只講從百草門學來的便也罷了,一時不合講是從一位師兄處討來的。
那公子大怒道:“你這賤人,竟將丈夫的隱疾告訴野男人。”一把將藥方奪來扯得粉碎,要來打雲娘。
雲娘冷笑道:“打便由你,只看你如何向公婆交待。”
那公子便不敢動手,反向雲娘賠不是。
雲娘便勸告他,莫再去花柳之地。那公子初時也聽了,在家與歌妓宴樂,過不得兩個月,耐不住,竟又去了。
這日來到徐先生處,使兩名小廝著實一頓好打。
徐先生道:“我藥分明已經有效,只不過功勞盡被人搶了去。”
那公子也有些半信半疑,便饒他不再打。
那公子便依然故我,半年後又染病,向雲娘討方子。
雲娘已然心如寒冰,冷笑道:“藥方被你撕碎,我又去哪裡與你。”
那公子道:“再向你師兄討去。”
雲娘冷笑道:“如今你便不顧臉面了。只我那師兄是江湖人物,如今也不知身在何處。”
那公子便又來尋徐先生。
徐先生思量這次需得見效快些,便將其中南星大黃黃柏劑量加重。
那公子回去照方敷用,過了兩日下面又黑又亮,竟中了毒,直痛得翻天覆地。尋來名醫相看,命雖保全,卻成了殘疾,莫說再尋花問柳,便連吃飯的力氣也剩不多了。
那公子便欲尋人來打死徐先生,反被家中人痛罵一頓。又氣又悔,鎮日趴在榻上,眼見一日不如一日。
東家見兒子病重,又無子嗣,只怕香火要斷,便僱船啟程,沿運河一路向京城去,沿途尋求名醫。
雲娘再恨丈夫,也終不能絕情,託成方向莫谷討藥方。
成方果然將藥方送來,轉付莫谷來信中道:“如今已非治隱疾了,乃是要續命調理。柳泌山洞中並無這類藥方,再道人已極衰弱,下藥分量要拿捏極準,不是誰人拿一張藥方便可。”
雲娘泣道:“如今只有聽天由命了。”
成方道:“京城名醫如雲,師姐可請安心。”
雲娘嘆口氣,問道:“莫谷與那杜君娘可還是如此麼,怎不答應沈家。”
成方道:“天曉得,沈家那個姐姐如花似玉,越長越美了,莫師兄真是有福不享。再看看我那內子。唉。”
雲娘笑道:“女大十八變,沈家小妹子還早著呢,說不得比大妹子還會美。”
成方道:“除非老天不睜眼。”
六十九、客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