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闆道:“大人博學,大人英明。”
劉寄奴道:“那客商無理取鬧,原本該打,姑念你救人心急,暫免罰你,快快向老闆道歉速去救人。”
堂下百姓皆道聲好。
有衙役急忙來報:“稟大人,城外五里坡有命案來報。”
劉寄奴急忙起身,手中依舊拿著那隻駭雞犀,這時一慌,掉落地上,一時尋不見,忙令衙役一起尋找,人多手雜,更加狼藉,愈發尋不見。
劉寄奴便喚停了,對那班衙役作色道:“尋不見犀角,你等皆難脫干係,此時查來,只怕耽擱大事。眾衙役與我同去五里坡,一個不許漏下,但相互監督,不許私下走開。”
那老闆道:“望大人先尋見犀角,再去五里坡。”
劉寄奴嘆道:“本官何曾不想,但命案事大,耽擱不得。左右不可失信於民,本官先支現銀,以償其值,待回來審明尋見了,再行交還。眾父老百姓在此作證。”按市價取了現銀與那老闆,匆匆結案,趕去五里坡。
那老闆失了傳家之物,心實不甘,雖覺得蹊蹺,苦無證據。周圍百姓勸道:“左右不是失落暗處,便是那個衙役起了貪心,悄悄藏了。大人定會查出。何況照價先付現銀與你,這樣清廉的縣官何處去尋?”
六十、找槎
莫谷傷心離了蘇州,乘船回杭,一路黯然,於周圍事充眼不見、充耳不聞。
船至杭州,已近中夜,一船上五六乘客多已走了,唯一小娘子嘆道:“這半夜裡,卻教奴家如何回去。”
船家笑道:“小娘子敢情不是杭州人?”
那女子年紀方及笄,茫然道:“奴家是城南十里村人,這夜半三更,不敢行路。”
船家笑道:“我這裡有好住處,小娘子便隨我去吧。”另一船家也嘿嘿而笑。
莫谷尚未登岸,那女子道:“這位公子可曉得左近有無客棧?”
莫穀道:“客棧卻有,只是夜深,不知有無空房。”
船家便道:“小娘子尋什麼客棧,我這裡無需店錢,交關適意。”
莫谷這才留意船家似乎不穩重,便停步道:“小娘子可是初次出門?”
那女子道:“從不曾出門,這次與表姐同到姑蘇她家中玩耍。”
莫穀道:“世風不古,小娘子何以輕身至此。”
那船家冷笑道:“好個小白臉,只怕也是見小娘子標緻,動了心。也不看看某家是誰,膽敢來搶。”
那女子才聽出苗頭,嚇得臉色煞白。
莫谷啐道:“好賊子,休胡言,早些滾吧。”
那船家道:“某家是此地赫赫有名的大王水上飛,小子還不留下錢財,饒你一命。”
莫谷笑道:“蘇杭之間我往來無數次,從不曾聽聞什麼水上飛,你哄哪個。”
那二人仗膽跳上岸來,喝道:“你個文弱書生,再敢多事,小心拳腳伺候。”
其中一人便來拉那女子,莫谷上去一陣拳腳打翻在地,笑道:“不懂功夫,還來冒充水寇,當真是色膽包天,不顧死活。”
那船家既非水寇,只是一時不合動了歹意,莫谷也便放了。
那女子抖縮不已,不知莫谷如何對待她。
莫谷笑道:“小娘子偏將好歹人顛倒看。”便道:“離此不遠,有我友所開一處藥店,只是時間太晚,不便打擾。今夜月明,西湖或許有人乘船賞月,碼頭處應有人燈,我便送小娘子到那裡,明日也好搭船。”
那女子這才放些心,到得湖畔,果然有人聲,那女子這才相信莫谷。
莫穀道:“小娘子怎敢孤身出門,著實危險。”
那女子道:“奴家從不曾出過門,哪曉得會半夜到此。實在多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