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出一絲笑容,不置可否地揖禮。
李治微笑著又望向李欽載,眼神饒有深意。
李欽載多麼冰雪聰明呀,從李治的眼神裡立馬明白了什麼,於是朝滕王道:“臣年少輕狂,難免孟浪,對滕王殿下多有冒犯,實在該死,改日必向殿下登門賠罪。”
滕王不敢懟李治,但懟李欽載還是毫無壓力的,聞言冷冷地道:“你孩子都九歲了,怎好意思說自己‘年少輕狂’?既然做了,便是處心積慮,賠罪什麼的,本王可不敢當。”
李治眨了眨眼,突然笑道:“說來滕王叔近年倒是讓朕刮目相看啊,幷州路政完美收工,工部官員稟奏,說滕王叔監察工地,事必躬親,能忍常人不能忍之辛苦,實在是勞苦功高。”
滕王一愣,頓時喜出望外,連生氣都顧不上了,急忙起身長揖謝恩。
雖說天子的話鋒轉得有點生硬,可天子提起幷州路政,而且這是第一次當眾褒獎他,顯然滕王已簡在帝心,未來前程不可限量呀。
滕王心中的打工魂開始熊熊燃燒。
什麼藩王,什麼富貴,本王全不在乎,本王有一顆為人民服務的心。
滕王剛謝完恩,誰知李治話鋒又一轉,笑著望向李欽載道:“說來還要多謝景初,當初若非景初薦舉,朕還真不知滕王叔竟有如此才幹,也算是我天家宗親之榮耀了。”
李欽載急忙道:“為國薦才,是臣的本分,絕不敢當陛下之謝。”
此話一出,滕王的臉色刷地變了。
冷不丁提起幷州路政,滕王還以為天子要褒獎他呢,原來只是鋪墊。
而天子的言外之意,就算是個傻子也該聽得懂了。
當初要不是李欽載向朕推薦你,你如今估摸還在洪州醉生夢死順便建滕王閣呢。
所以,別忘了李欽載對你有恩,你就是這樣對你恩人的?
宮廷敘話,步步兇險,談笑風生便冷不丁給了滕王一記重擊。
天威難測,難測便在這裡了。
李治面帶微笑說出來的這句話,滕王聽後,背後無端冒了一層白毛汗,臉色也嚇白了。
笑吟吟的這番話之中,暗含天子的警告和敲打。
滕王也聽出了天子的意思,天子不希望滕王繼續追究此事了。
原因?
沒別的原因,就憑倆字,“寵信”。
這還不夠麼?
朕就是無條件寵信李景初,咋了?
滕王瞬間明白了李治的意思,以滕王又剛又慫的性子,他哪敢跟李治對著幹。
於是滕王朝李欽載奮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李縣侯,……本王覺得,今日之事,或許是個誤會。”
李欽載點頭,正色道:“必須是誤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