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早上兩人不歡而散,裴夜直到當天夜裡才回府,易傾南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想著他也許正在氣頭上,也沒敢詢問。
從此之後,她做的飯菜他倒是要吃,她泡的茶他也要喝,他洗漱、沐浴、看書、寫字、練武等等都繼續讓她在旁服侍,只是他的眼光不再落在她臉上身上,手掌也不會再撫在她頭頂腦後,除了必要的吩咐和發令,沒有別的話語交流,彼此間那種略顯親暱的默契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可否認,她心裡還是感覺到些許失落,還有一點委屈。
不就是拒絕了他,讓他覺得失了面子嗎,就這樣睚眥必報給她擺臉色穿小鞋,還大將軍呢,真是個小氣鬼。
可誰叫他小小年紀就跟人定了親,又早早收了兩個通房在身邊,還惹上個金光閃閃身份高貴的桃花,俗話說得好,惟牙刷與男人不能與人共用也,這是她的原則和底限。
說到底,是她的嫉妒心在作怪。
是的,她嫉妒了,嫉妒他身邊的每一個女子,巴不得她們全部都人間蒸發,從未來過。
每每想到這裡,易傾南便是自嘲一笑。
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究其實,她才是後來的那個啊,還是最最後來的,有什麼資格去嫉妒別人?
她也明白,裴夜這樣的極品男人,千載難逢,萬世稀有,既然遇上了,戀上了,在心裡紮根了,往後想要再找個與他條件相當的,幾乎是不可能了,但又有什麼關係?
她是商業奇才,滿腦子都是賺錢的法子,以後不管走到哪裡,這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大寶藏,假以時日,積少成多,她肯定是要發財的,而且是真正的發財,成為富豪,到時候有錢了,找個遠離上京的地方,買座大大的莊園,在裡面養許許多多的美男子,找個跟他最像的,卻有何難?
那個啥,大女子何患無夫?
這道理她想得很通透,說起來也很容易,可做起來真是太難了,尤其是對上裴夜那漠然的眼神,看她就像是看個活動木頭樁子似的,心裡那個空洞啊,所以說有得就有失,她想要尊嚴,想要唯一,就只能失去她這兩輩子頭回喜歡上的男人。
所幸裴夜對她也還寬鬆,除了晴朗居禁令沒解之外,對她日常出府也沒怎麼管制,想來兩人關係鬧僵,他根本就不想搭理她,甚至是有點厭惡她,屬於眼不見心不煩的那種狀況,所以只要他不在府裡,易傾南一做完手裡的活,逮著機會還是照舊往外跑。
酒樓,醫館,書局,將軍府,四點一線,忙得不可開交,這一忙起來,就沒那個時間和心思去想那些不該想的人和事了。
安雅軒開始在簡單裝潢了,一切跑腿與協調工作都是石居安打前陣,她就當個翹腳掌櫃,在後方幕後指揮,顧名思義,這酒樓總體風格走的是文雅風流路線,之前的室內裝潢大部保留,只增添了細節裝飾,比如花架隔斷、掛牆字畫、盆栽植物等等。
說到字畫,當初她在親王府借錢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茬,死纏爛打逼著寧彥辰送給她不少,這下終於派上用場了,而且是大大的用場,你想啊,寧彥辰是誰,當今天子最為寵愛的皇弟,上京城裡無人敢惹的霸王級大人物,文采風流,吃遍八方,他的字畫珍貴稀有不說,只這麼往那牆上一掛,蓬蓽生輝,任誰見了都是肅然起敬,不敢造次。
易傾南早就算好了這個,還專門讓他給寫了一大堆單字,正好從中選出安雅軒三個字來,僱了工匠刻好橫匾,黑底金字,氣勢逼人,下方還有大大的落款和印章,甚是耀眼醒目,城裡無賴混混之流,今後見了只會繞著道走,誰敢去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