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
姐妹二人推讓一番,各自落了座,安天祐也一旁坐了,卻離得她二人遠遠的,丘如意也不在意,只命小宮人在一旁幫著給兒子夾菜,一面又輕聲細語地詢問兒子要吃什麼,又耐心解釋哪一種是他可以多吃的,哪一種吃多了上火要注意。
安天祐面無表情,宮人送到口邊的飯菜,願意吃的就張口吃了,不樂意吃的,就緊閉著嘴,宮人也是伶俐的,便再夾丘如意推介的其他飯菜。
“倒真是個慈母。想當年閨房裡,你最是個沒耐心的火暴性子,便是對著你夫君,估計也是本色難改,如今卻是百鍊鋼成了繞指柔,一腔柔情全給你兒子。”丘玉~娟一邊慢慢用餐,一邊細細打量丘如意,見她面上無一絲煩躁,不由取笑道。
丘如意柔柔一笑,全盤接受了。
丘如意眉眼上挑,長得稍嫌凌厲,如今雖仍是一樣的眉眼,卻只看得見溫婉柔媚,丘玉~娟不由輕嘆:“初聽你婆婆說這孩子時,我著實替你擔心,不過近瞧,發現你氣色神韻皆勝於從前,想來日子過得還算舒心,我也就放心了。”
丘如意謝道:“多謝關心。你只管收起同情,其實這孩子好的很,聰明又伶俐,我們一家子不知道有多喜歡他呢。況且又是王府嫡長孫國公府的嫡長子,將來有他的好日子過。”
丘玉~娟瞟一眼坐旁邊機械吃著飯的安天祐,不由暗笑,果然老婆是別人的好,孩子只有自家才是最好的。
也罷,只要丘如意夫妻自己看開了,這日子便能過得甜如蜜糖。
飯罷,丘玉~娟也不急著帶丘如意母子過去,只命人上了香酩,姐妹兩個坐在軒裡慢慢看景說話。
安天祐則由小宮人引著在花木間閒逛,安天祐乖乖跟著走幾步後,就蹲在一旁看螞蟻上樹。
丘玉~娟唏噓:“你這孩子還真好帶,不哭不鬧的,人也漂亮,怪得人疼的。”
丘如意與有榮焉,笑道:“這倒是真的。就一點,不愛和我親近。平日也只跟著他父親,也幸好如此,這幾年全是他父親照料他,我倒是得了閒工夫。”
“罷了,和你沒法說話了。不是顯擺兒子就是炫耀丈夫。”丘玉~娟雖驚訝安世誠親自帶孩子,卻不妨礙她取笑丘如意,一時又推心置腹道:“可有看過大夫?我看這孩子倒也還好,只是不說話不理會人,到底有所不妥,況且他又是嫡長子,肩上責任重大,萬不可諱疾忌醫,反誤了他。我是拿他當自家孩子來疼,才這說番話,你勿見怪。”
“我這麼大的人還能不識好賴心?就憑你這幾句話,我就知道咱們沒白姐妹一場。”丘如意趕忙說道,又輕聲嘆道:“豈會不看。雖在邊關,到底背靠郡王府,權力富貴還是有的,尋訪過多位名醫,有沒見過此症狀的,也有聽過或見過的,說象是書中所載的呆症,一起斟酌著,開了個什麼洗心湯的方子,奈何這孩子是個有主意的,死活不肯喝,狠下心硬灌過幾回,哭得什麼似的,他父親便也沒再捨得下手,況且裡面以人參為君藥,雖有茯神、菖蒲開心竅,到底是小孩子,本就陽氣足,如此吃下去,也怕他受不住,再則那些名醫也不能確診是否呆症,便就偶爾熬些,聊勝於無,權當給他補身子了。”
丘玉~娟便道:“症狀都沒能確診,如何敢隨意用藥,那些名醫也是胡鬧。依我說,不若尋那有道高僧,讓他們幫著看看,說不定有奇效呢。”
“你說的也是個法子。我這些年在邊關,早就世隔絕了,你若知道便幫著舉薦舉薦吧。”
丘玉~娟姐妹二人在這裡長篇大論,不想安世弘和丘若蘭竟走了來,待宮人發現,正欲開口傳報時,安世弘去擺擺手,笑著往安天祐身邊走去。
丘若蘭亦步亦趨地跟著,安天祐恍若不知身邊多著兩個人,仍一眨不眨地看著兩隻螞蟻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