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道是田氏是想成就兒女的賢名,才如此說的,畢竟萬兩銀子的大事,任誰也不能完全放心交給未成家立業的小兒女的。
丘如意卻因為常與她家來往,聯想之前忽略的蛛絲馬跡,便知道這事怕是有七八分是真的。
這是不是表示丘若蘭在藉機疏遠自己?難道自己已經真天憎人厭到這種地步,連全心疼愛的妹妹都厭倦?
於氏看出女兒的頹廢來,雖心疼,卻不趕上來相勸,也該讓女兒自己學著長大了。
女兒行事太急躁了。一個十幾歲曾未蒙面的隔房堂妹才一跳出來,她就忙不迭地掏心窩子地趕上去,也不細辨其為人如何,怎怨得別人傷她的心呢。
不過田氏這招倒是真出乎於氏的意料,於氏早就打聽得他們在南邊的境況,看來眾人皆小瞧了田氏一家。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如今她一家不僅在順陽城,便是整個鳳臨郡也都有名的很,畢竟前後反差太大,由不得人不當成個傳奇來看,這個效果是有意為之,還是陰差陽錯呢。”
於氏暗思,不管如何,她都不敢小瞧田氏一家了。
倒是田氏一家仍如常與於氏一家走動,於氏亦是熱情有加,兩家各自搏得兄友弟恭的賢名。
丘若蘭不想與丘如意生分了,安世誠固然要搶到手,於氏當年對她的折磨,她亦是要加倍奉還回去的。
所以丘若蘭面對丘如意時,仍是一幅乖巧妹妹的模樣,伸手不打笑臉人,丘如意也不好對她冷臉,仍親暱著姐妹相稱,但心裡到底是遠了。
彼時炎夏已去,金秋送爽,眾夫人太太們便開始頻頻相約賞秋,似是要把夏日在家避暑的時光撈了回來,丘如意姐妹二人便也時常與閨中姐妹們相聚。
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都是家中父母的掌上明珠,一個個千嬌百養,不曾受過一指甲的委屈,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兒,遇著一些事在說話間,便不會你退我讓,少不得生出些口角來。
如今丘如意也算是長了些心眼,便是事關丘若蘭,她也不會冒冒失失地直往前衝。
這時,她才見識到丘若蘭的利害,不管眾人如何箭弩拔張,她總能四兩撥千斤,談笑間就把各人安撫的妥妥帖帖,既使是有那做的過分的,丘若蘭也只是寬容一笑,並不放在心上。
丘如意自認自己做不到,心中悻悻道:自己先前果然小瞧了她,竟是魯班門前耍大斧了。
卻說這一日,丘如意姐妹隨各自母親到周縣丞家做客,宋氏母女也接到邀請,妯娌三人相遇一團和氣。
丘玉晴今日顧不上丘如意,如今她的新仇人是田氏母女了。
原來宋氏原本打算置辦些田產的,只是太平盛世不好尋摸,那些小產小業的,她還未放在心上,眼見田氏一家艱難置業,便有心幫扶一把,讓出幾處來。
但等田氏一舉買下時,她才發現因為她的大意,她看中的產業大都被田氏以低價收入囊中,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田氏把方家的產業也盡數買了下來,竟是打破了她的一番謀劃。
原來,宋氏早就盯上方家的祖產了,一來那裡盡是肥田,二來緊臨著盧國公府的產業,將來兩家也好交往,說不定長相往來,女兒就能入了盧國公夫人的眼,這親事便有十成把握了。
可惜因為她家與方家之前的牽扯不清,她若是一早出手買下,難免被人說閒話,幸好如今順陽城內能一舉拿下這片地的,也唯有於氏了。
偏於氏是個謹慎的,因為長輩的遭遇,不願與皇親國戚們扯上關係,所以斷不會過去買的。
至於其他人家,也未必有那個膽兒,便是有那個膽兒,也沒有那個手筆全部買下。
所以宋氏很放心,只等著那片地再放放,等過了這個秋冬,眾人淡忘了方家,她就可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