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安排出路,卻不知為這個孩子安排了什麼出路。
劉氏一族倒是真心實意地擁立這個嬰兒登基為帝,理由自是“先帝血脈,順天應民”。
安氏宗親卻有不同意見。
孩子太小,不能言不能語的,怎麼發號施令,簡直胡鬧!倒不如先請太后擇一少年宗室子弟過繼於先帝膝下,承繼大業,等十五年後,小皇子長大成、人,再兄讓弟及,方是良策。
群臣出於多方考慮,莫衷一是,各有擁護。
安世煥呸道:“吃到嘴裡的肉,誰會吐出來。將來新皇帝會容下那個孩子?那可是先帝唯一的血脈啊,先帝待他們一向不薄,他們怎麼忍得下這個心。我真後悔來這裡,不然,誰敢說不讓先帝骨血繼位,我先宰了他,大家同是宗親,我看他們能耐我何。我今天就把話放這裡,不管將來如何,我只忠心先帝和他的血脈。”
安世誠沉默不語。
感情上,他自然也同安世煥一般,可從理智上來說,他更贊同京城宗親們的決定。
這天下曾經是先帝的天下,卻更是安氏的天下,一個小嬰兒的確也當不起這個責任。
當年先帝雖體弱,卻是個聰慧的,劉太后與他也母子情深,天下還是握在安氏手中的。
由隔了一層的小皇子坐上那個位子,便等於是劉氏一族掌握了天下,就只怕時日長了劉氏起了異心,到時必是一場浩劫。
安世誠道:“你在這裡急也沒有用,如今要緊的是替先帝守好這片疆域才是正經。”
提到這裡,安世煥倒是不以為然,“如今邊關好的很,就連北荻王都知為先帝設下靈堂,還上書要親自進京呢,反是京城裡亂成一團糟,讓人瞧不起。”
這倒也是實話。北荻新王原本是前北荻王的一個庶子,不是什麼有本事的人,卻是個知本分的人。
當年北荻王去世,其他諸子互不服氣,為爭王位,兄弟相殘,其間又被其他部落趁虛而入,數年間倒是死了個七七八八。
反是這位王子,因為本分,才能平庸,往常既沒入北荻王的眼,現在也不沒能攪進去,反倒活了下來,手中也存了點兵力,故被永平郡公和袁興老將軍選中,扶持著他成了北荻新王。
北荻王倒也感恩於大楚,況且現在他雖持有北荻大部分人馬,卻還是有幾個部落不承認他,仍得需要大楚的相幫。
大楚自有他的考慮,到如今,雙方倒是難得可貴地仍保持著親密無間的合作關係。
話說,如此又得過數日,北平侯從這裡路過,原來與北荻王有事相商,安世誠並幾個將官也被帶去見見世面。
丘如意心裡不由犯嘀咕,北平侯果然是個做大事的,叫了親外孫到身邊做事,卻不見外孫媳婦一面。
不過,丘如意如今跟著安世誠也頗能識大體了,知道北平侯的事都是關著邊境安危的,心裡嘀咕幾句後,也就放了下去。
不想這時,邊關卻不太平起來,跟約好了似的,邊關全面告急,尤其以北地為重,可是北平侯卻沒有回來。
第二三二章 誤入故地
丘如意的心提了起來。
邊關告急,何等的大事,北平侯作為北地的督軍,最高的統帥,此時沒有理由再在北荻滯留,尤其是北荻也有部落在生事。
難道是北荻王那裡出了什麼差錯?那麼跟著北平侯的安世誠會如何?
丘如意不敢想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倒是想起從前那幾位太太說過,謂城城外的一處佛堂極靈驗,每常逢著戰事,前去燒香拜佛祈求家人平安,大多都能如願。
這也是唯一的安慰了,丘如意心裡亂成一團麻,想著一來去求神保佑,二來也好從劉娟處打聽點訊息,於是急急帶著人往謂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