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坐在馬車上還未出堡,便在路上遇著幾個將領正領了大隊人馬往外開撥。
丘如意的心便巨跳起來。她早知道,北平侯雖沒回來,這裡卻也沒有北荻人來,倒是聽說別處遭到北荻部落的偷襲,如今看來,也不知是哪處防守人力不足,正從這裡調人呢。
只是,如果這裡也生出意外怎麼辦?
丘如意心裡著急,遠遠看著楊懷青走來,也顧不得避嫌,跳下馬車迎著跑去。
楊懷青倒是信心滿滿:“千萬別小瞧北平侯,他一個人頂千軍萬馬,自然早就做好各種應對了,再說帶過去的人馬也不少,借北荻王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對北平侯如何。況且真有萬一,前面便是天塹,北荻人休想前進一步。倒是別處防守千瘡百孔的,真被撕裂了口子,讓賊子們進到中原地帶,那才是災荒呢。放心,已經派人去傳訊息了,相信過不幾天,北平侯便會歸來的。”
丘如意小心翼翼地說道:“可是,我聽說因天冷,防禦並不完善就撤回了,所以仍是有漏洞的,對嗎。如今人又被調走,若北平侯不能按時回來,這裡竟中空虛的了,再出個奸細,這裡豈不是很快就被攻破了嗎?你們是不是太過於迷信北平侯的能力了,他是我的外祖父,自然是人而不是神了,不可能凡事都是萬無遺漏吧。”
軍事不該說與外人聽,楊懷青原本不準備理會丘如意,只不過看她六神無主的可憐模樣,不由想起當年家破時,妹妹也是如此的彷徨無措,便不由憐憫丘如意憂夫之情,這才說了略說了幾句,反正不是什麼機密事,只管定定她的心就是了。
不想,雖然丘如意不懂戰事,胡亂說的那幾句話,卻也有幾分道理,或許北軍的確有點過於迷信北平侯了。
楊懷青心念意轉,轉身忙回指揮處,請了尚留在本處的幾位將官過來商議。
丘如意眼見楊懷青面色不善地離去,有些摸不準頭腦,也不及多想,急忙上了車,一路奔向謂城。
一路上,丘如意越想越擔心,總覺得這裡面藏著詭異,便沒有心思禮佛,直接進了謂城去找劉娟。
安世煥也正好在,他倒是頗為放鬆,笑勸道:“放心,有北平侯護著,誠大哥不會有事的。許是被什麼耽擱了,算著這幾日也該回來了。烏合之眾罷了,有幾位袁將軍在,幾天便能打敗。”
劉娟也道:“已經往大伯父那邊搬兵去了,他那裡離北地最近,他的人馬一到,這邊的人便能撤回,不會有事的。”
得知丘如意本是想去佛堂的,劉娟左右無事,便一同前去,半路上又低聲勸道:“朝堂上有安劉之爭,邊關卻向來是共進退,到底關乎國家安危,劉氏一族心中自懂得輕重的。”
丘如意得了這句話,心倒是著實放下一半,握著劉娟的手,感激地笑起來。
一時到了佛堂,卻是間極簡陋的小佛寺。
當年這裡戰事頻發,士兵百姓皆多有傷亡,時有曝屍於野,無人收殮,有位行經此處的僧人見了,佛心大開,在此處修一寺廟,專為人收殮超度。
那真是位悲天憫人的得道高僧,不只大楚的百姓士兵,便是北荻計程車兵,他也憐其葬身外鄉,佛法面前一視同仁地收殮超度,故不論這裡是被大楚奪回還是被北荻搶佔,拉鋸戰中,這處寺廟倒是不曾受過影響,得以儲存下來。
丘如意隨劉娟步進寺裡,卻深感驚奇——她從未到過這裡,不知為何,心裡竟有種莫明的熟悉親切之感。
或許是天下佛寺皆相類的緣故吧,她雖第一次來此,從前卻也沒少去寺院禮佛。
丘如意和劉娟各拈了香在佛前許願叩拜,便有小沙彌過來道:“主持師父說,兩位施主有佛緣,請到裡面喝一杯茶。”
劉娟很意外,她聽羅夫人提起過這位主持,管你權貴還是賤民,是北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