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前一後走出小院。
安世誠走在前面,心裡雖然也著急,卻因為要照顧丘如意等一干女子的步伐,又要表現自己的沉穩鎮靜,便不敢太趕著往前走,但看在丘如意眼中,就覺得安世誠行事太溫吞了,這樣過去鐵定得誤了時辰。
丘如意這樣一想,越發著急上火起來,提了裙角,追上安世誠道:“快點走吧,你再這麼不緊不慢的,什麼時候才能走到正院去,倒讓父母等急了。”
安世誠看著說話間就越過自己的丘如意,不由微皺了一下眉。
大楚朝向來主張婦人在丈夫跟前要謙恭柔順,大多婦人為表示對丈夫的敬重,和在丈夫一同行走時,大半會落後丈夫半步。
平頭百姓倒不太講究這些,倒是富貴人家的夫人為顯示自家的知書識禮,這一情況倒成了約定俗成的了。
安世誠自小耳濡目染,又讀書讀迂腐的,便當這是正常的禮義了,此時乍見丘如意如此行為,心中便有些不自在,不過此是非常時機,安世誠也不願浪費唇舌免得延誤時間,便只好加快步伐趕過去。
杏兒和楚兒在後面看了,相視一眼,便快步追上前,先是對安世誠行禮,這才緊走兩步,悄聲對丘如意道:“夫人已經派人過來叮囑過了,想來也不會在乎這一點半星的時間,倒是小姐快步如飛,時間稍長,頭髮衣飾亂了,在公婆面前未免失禮,倒是得不償失了。”
丘如意聞言,不由“哎呀”一聲,連聲道:“我真是急糊塗了,行事都分不出輕重緩急來,幸好你們提醒,不然真要在眾人跟前出醜了。”
丘如意便放緩了腳步,極力放鬆自己著急的心緒,力圖讓人看不出自己內心的慌亂。
安世誠早在杏兒行禮時,心中的不快便消了大半:她的丫頭既然能這樣知禮,想來都是她教導的結果,只是因為今天早晨事有不同,她太心焦了,所以行事才亂了分寸。
後見丘如意如果自己料想的一般,安世誠越發沒一點氣性了,倒擔心急壞了丘如意,兩步趕上前來,笑道;“你不必擔心,父母都是寬和之人,定不會因為今天之事難為你。況且法不責眾,真有什麼責罰,還有我在旁相陪,萬事有我,不要擔心。”
丘如意此時得了安世誠的幾句,便如旱田灑上甘霖,心裡安慰不少,再看安世誠時,便覺得站在自己 身體前側的他變得魁偉高大起來,彷彿前頭便是有再大的疾風驟雨,他都能夠迴護著自己。
有了這個認知,丘如意心中安定,一路上神情從容鎮靜,府中眾僕人看了,不由暗自讚歎:夫人果然慧眼如炬,竟然能從鄉間挑出這等氣度不輸京城世家女的少夫人來。
倒是終於走進正院的丘如意,在臨進院門時,暗問杏兒道:“我的頭髮衣飾可還整齊妥當?”
杏兒尚未開口,安世誠掃一眼,已經代為答道:“很妥當,不用擔心,只管跟在我身後就是了,一切有我。”
丘如意聞言一笑,深吸一口氣,便跟在安世誠身後走進大廳去。
丘如意一走進廳堂,就看到盧國公夫婦正安坐在堂前,小叔子安世茂也早已過來了。
丘如意越發為自己的遲到赧然,倒是安世茂看到兄嫂進門,急忙起身一本正經地向安世誠夫妻二人見禮。
因未正式和夫家眾人相見,丘如意便略欠欠身算是答了禮,不過心裡嘀咕,可憐安世茂小小年紀,在其哥哥的影響下,也變得古板,幸好和自己見禮時,面上尚有一線新奇,不然真就像個小老頭了。
到底是第一次來給公婆請安,丘如意不敢大意,神思不過一閃而過,便聚集起所有的精神應對眼前的情形。
說起來,倒也沒有什麼難的,堂前丫頭見二人進屋後,便麻利地在盧國公夫婦跟前鋪上了大紅錦墊子,安世誠和丘如意走過去跪拜父母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