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裡幾個年紀大些的女孩兒都嫁了人,數來數去,如今還就你最年長,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就拿出做姐姐的氣度,讓著她們些,可別再拌嘴了。”
見女兒點頭,於氏這才扶著小丫頭的手下了車。
母女二人剛站定,管事的娘子們早已笑著迎上來。
因為於氏也是常來的,識得這幾個管事娘子,便笑道:“累你們好等,實在過意不去,她們幾人是不是都到了?”
管事的笑答:“也都剛到。方才奴婢們還說呢,外面官兵喧囂,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又正好經過夫人家,只怕驚擾了夫人不得來呢。如今能來,晚些又有什麼呢!”
說話間,眾人已從二門進到內院裡,丘敬之妻宋氏已得了訊息,正滿面春風地帶著幾個夫人小姐從房裡接了出來。
於氏也帶著女兒緊走幾步,笑道:“原來你們都早到了,我家裡處理了點事情,就晚了,累你們久等了,真是失禮,明兒都到我家去,我做東賠罪。”
宋氏臉上的笑容越發和煦,說道:“你太客氣了,都是自家人,什麼失不失禮的,當家主事的,臨時出了事被絆住也是常有的事。”
主人都如此說,那些夫人們也都笑著附和兩句,卻不想其中有一位夫人倒有些不忿了。
那位夫人孃家姓朱,雖只勉強算是小康之家,父兄身上也都中得功名,說起來倒也算是出自書香之家了。
朱夫人她自己雖沒怎麼讀過書,卻也認得幾個字,嫁的是丘家嫡系名叫丘薈的。
雖然丘薈出身嫡系,但家財卻不夠豐厚,考了個秀才,便不再進學讀書,只守著點產業過活。
但真要論起家世門戶來,倒仍是朱夫人高攀了,再說雖比不上丘府和丘榮兩家富貴,卻也過的是使奴喚婢的日子,故朱夫人在她孃家人面前極為有面子。
但是朱夫人卻一直對一件事耿耿於懷:丘榮人窮志短,自甘墮落,娶了個商戶女為妻,卻讓出身書香之家的她,不得不與個商家女做妯娌,想想真讓人心中不痛快。
偏偏丘榮後來又做了官,於氏一個無知無識的商家女兒倒成了官夫人,世事何其不公。
方才朱夫人自於氏進門來,便瞪眼看著於氏的穿戴打扮,只見於氏錦衣在身,頭上雖只戴了幾件首飾,卻件件精品,隨便拿下一件來,只怕就比自己滿頭的珠翠都值錢。
朱夫人越發的心裡不平衡起來,繼而想到於氏遲到,也必是藉機自抬身價:哼,仗著手裡有幾個臭錢,就敢不把族長夫人宋氏和她們這些出身好人家的妯娌放在眼中,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於是就在如意上前準備見過諸長輩時,朱夫人尖聲說道:“於姐姐沒讀過書,不明白古人一諾千金的道理,既然大家約好了時間,便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準時履約的。不說姐姐家這突發的事情也忒巧了些,便是真有事情,難道不能交給管事去做?這又是御下的問題了,嫂子便是未出閣時沒學到,這嫁來丘家這麼些時日,有宋姐姐教著,也該學會些兒才是。”
朱夫人此言一出,宋氏面上仍在微笑,似沒有聽到,於氏亦是如此,其他人見此也都裝沒聽到。
被人如此無視,朱夫人心裡憋悶得難受,幸好老天慈悲,不忍讓她一個人自說自話太難為情,因為,丘如意發動了。
丘如意本來就是一點就著的火暴性子,且對外的態度向來是:我不會讓人欺負的,也更不會讓人欺負我的家人。
如今眼見母親被朱夫人挖苦諷刺,丘如意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她原本就往前走了一步,恰好面對著朱夫人,也不等母親有所反應,便直接冷笑道:“嬸子既然會讀書,也沒見家裡出個有功名的兒子。嬸子家不過三五個奴婢,自然好管理,似我們這般家大業大,事務繁冗雜亂,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