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安世誠這個書呆子,若是別的男子,福善庵的清名必不能保全。
念著和這庵裡多年的情分,還有以後也許還要來禮佛,丘如意決定有機會一定得好好勸一勸明因法師。
其實還是丘如意太單純了,明因法師也算是見過世面的,豈會不知如何保持清名?也不過是因為盧國公府地位顯著,安世誠名聲又好,今天她又親眼目睹安世誠的表現,這才沒十分約束,若是其他人,卻再休想有這個待遇:這裡不過是順陽裡外的一處庵堂罷了,哪裡會天天有貴人來,尋常不熟絡的,她自然會按著規矩辦事的。就是丘如海也不過是熟了,又知他的品行,這才得以在庵裡走動一二。
再說此時的丘如意再想不到安世誠正找她呢,只當是恰巧遇著了,不好貿然上前見禮,卻也不好佯裝看不見,所以便只管低頭立在一旁靜等安世誠走過去。
安世誠步步走近,便看到丘如意正乖順地低頭立在一旁,再看她芙蓉面上微微發紅,只當是丘如意看著自己害了羞,不由恍然大悟,必是丘如意約了自己後,心中害了羞,這才負了約。
安世誠臉面稍霽,在心裡勸自己道:雖然她不該失約,卻也算有情可原,倒是自己真是個粗魯漢子,一點不知憐香惜玉,竟還生了她好大的氣,實在不該。
丘如意久等也不見安世誠離去,不由抬頭看去,卻見安世誠正若有所思地站在距自己兩步遠的地方看著自己。
丘如意不由心中疑惑,欲要再細看時,卻因被日頭照得眼睛不適,只好復又低頭,心中猜測:難不成他在等自己見禮?
丘如意忙暗自搖頭,孤男寡女的,趕緊各自走開才是正經,免得瓜田李下說不清,若是自己真上前見禮,說不定又要被他一通說呢。
惹不起,躲得起,丘如意打定主意不吭聲,只等安世誠過去,如果他不趕緊過去……當然得趕快離去,不然她可沒工夫陪他在太陽底下曬油。
安世誠見丘如意麵上似有糾結之意,心裡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如此一來,他倒有些兩難了。
若是指責丘如意吧,她也不是故意失約的,他開不了口數落她;若是不說點什麼,他又自己心裡覺得委屈。
安世誠心中為難,眼睛倒沒閒著,有一眼沒一眼地打量著丘如意,看到丘如意裙邊似是沾了塵埃,細看之下,才發現丘如意正站在土地上。
安世誠心裡不由一陣埋怨丘如意也太見外了,他們將來是做夫妻的,本是平等的,就是現在二人還不是夫妻,也不用地位如此的涇渭分明,她便是站在青石上,自己還能挑她的理嗎?
雖如此想,但安世誠心裡卻又隱隱為丘如意的知禮而暗自得意。
一時又想,罷了,誰讓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今天這事也不和她計較了,免得臊著她了。
久久不見站在對面的安世誠動靜,丘如意便沒了耐心,卻又不好直接越過他離去,便只好施一禮道:“安公子。”也不等安世誠作出反應,丘如意便抬身欲往前走去。
倒是安世誠見丘如意如此,知道她要離去,見她仍在地上走,深怕泥土弄髒了她的鞋子和衣裙,便忙快步離開青石路給丘如意讓路,不想卻恰恰站在丘如意的正前方。
丘如意沒想以安世誠突然改了路,倒嚇了一跳,忙止住步看向安世誠。
安世誠也沒想到自己怎麼就阻了丘如意的路,奇怪之餘,又看著挑著一雙丹鳳眼的丘如意,宛如一隻正警惕著的小獸,好像自己是個壞人似的。
安世誠忽然覺得還是該和她說明自己方才去赴約的,於是他清了清嗓音,正色說道:“我方才去過瓊花園了。”
丘如意拿不準安世誠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何意思,又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只好點頭“哦”一聲,表示她聽明白了。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