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得進來,卻也只在我母親跟前,哪裡敢在庵裡到處遊玩?今日你得以進來,想來一是因為世風如此,再則也多半是因為你家身份不同。依我說,你也不用操這份心,這裡的明因法師自然安排的妥當的。”
丘如海暗看妹妹一眼,責怪道:“這是安兄的一片孝心,你何必把話說成這樣?我雖不知有何好風景,你卻對這裡極熟,何不推薦一二,以全安兄的孝心。”
丘如意知道是因為自己說話太直,不符和二哥如今的圓滑處事,於是笑道:“倒是我顧慮不周了。夫人向來喜歡花木,這庵裡後面幾株瓊花清秀淡雅倒真值得一賞,我每年這時過來,都會在午後偷了空閒過去觀賞的。”
丘如意說到這裡一頓,復又笑道:“我看夫人素昔似乎更偏愛鮮豔濃香的,未必會喜歡這等素淡花木。幸好明因法師禪院裡倒是植了幾株垂絲海棠,如今正是花開鮮豔的時節,或許安公子可以請明因法師邀夫人去欣賞,明因法師最是個大方爽朗的,必會應允的。”
安世誠連忙謝過,丘如意笑著還禮,然後各自離去。
丘如海也陪妹妹回禪院,在路上,他便忍不住笑道:“後來倒也罷了,我看你先前和安世誠說話,怎麼好似帶了點調戲的意思在裡面?”
丘如意正色道:“你瞎說什麼呢,我一個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丘如海不以為意,笑道:“反正和你平日裡與他說話的腔調不同。”
丘如意細想一下,不由點頭笑道:“可能是和他說話格外放鬆的緣故吧。其實也不怪我,看他一臉彆扭樣兒,就讓人覺得好笑,此消彼長,所以我說話就放縱了些。再者,我到底是他的恩人呢——若不是我,他哪裡知道丘若蘭的德性,是我幫他避免了一場錯誤的姻緣,所以在他跟前,心態難免有些高高在上。二哥請放心,以後我會注意的,再不會這樣大意,幸好是他,若是換個人,只怕就真得罪人了。”
不過也可能知道,就算得罪安世誠,也不會惹出什麼禍事來的,所以她才敢面對身為貴公子身份的他生些輕慢之心吧。
丘如意心中暗驚,不由出口警告自己和丘如海道:“以後咱們真該注意些,總仗著是他家的救命恩人,故心生怠慢,這種心態真是要不得,完全一副挾恩圖報的模樣,實在不符合咱們家的為人行事。”
丘如海便笑道:“這不消你說,咱們就是什麼樣人家,哪裡敢以盧國公府的恩人自居?便是安世誠現在看著客客氣氣的,但他那樣身份的,誰知什麼時候惹得他不高興,就翻臉不認人。和他在一處,我可不絲毫不敢心生輕慢,一直小心謹慎著呢。不過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不是恃恩驕縱的人,今天該不是受趙月兒事件的影響,才會如此大意行事的吧。”
丘如意聞言不由一怔,她到底是從哪裡又從何時生出來的自信,認為即便自己得罪了安世誠,也不會惹出禍事來的?
就在丘如意含糊地贊同丘如海的推測時,安世誠正滿腹心事地慢慢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尋思:方才丘如意說話間輕鬆自如,究竟是在代表什麼呢?
若說她知道他二人的親事,在自己面前,不是應該含羞帶嬌的嗎?
若說她不知道兩家親事,所以才神情自若,但她說話的聲音語調為何又與從前不同?
安世誠一邊暗道丘如意的心思實在是奇怪不可捉摸,一邊又忍不住回頭往丘如意兄妹二人的方向張望。
卻不想,丘如意此時也正因為心裡的疑惑,亦趁著丘如海不備,悄悄往安世誠那邊看去。
四目相接,雖然二人距離頗遠,丘如意卻又恍覺二人似近在咫尺,如今偷看卻被正主逮著,不由霞飛滿臉,靦腆一笑,欠一欠身,便轉過頭去繼續前行。
安世誠難得見一回丘如意這般嬌羞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