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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嶄新的稱呼讓諾曼急促的腳步放緩了一些。
他稍一思索,頭也不回地說道:“會。”然後腳步再沒停留,直接消失在了四人組的視線裡,沒兩下就出了巷子,向著第六區的方向拔足狂奔。
趕到科林家的時候,已經是好一會兒以後,天都開始黑了。
諾曼本來還想學城裡人那樣敲門,可是到了門口才發現科林家的門直接敞開著,科林的妻子溫妮正站在門口左張右望翹首以盼。在已經暗下去的街道上發現了諾曼之後,諾曼注意到溫妮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臉上本來的焦急也褪去。
“諾曼先生,您終於來了!”
“很抱歉,杜考特夫人,我白天有些事。”
諾曼站在溫妮面前,努力擠出一臉歉意來,一邊回想著一邊慢慢說道:“你知道的,作為一名法師,我們總是很忙……”
他的語氣很生硬,表情也很僵硬,擠眉弄眼的、甚至都有些猙獰了。同時,諾曼把右手抵在自己胸口,身子筆挺挺地往前衝了一下。
這種學虎反成犬的動作和話語不倫不類,若是讓真正的上流社會的人物看到了,恐怕會立刻笑出大牙來,可以當作笑料在宴席間流傳一個月的時間。但是放到第六區的溫妮這位家庭婦人的身上,顯然還是奏效的。
不愧是法師先生,多麼優雅、多有修養呀!
溫妮看著諾曼“優雅”的動作,聽著他的話,心中這樣讚歎著。
作為踏車工的女兒,釀酒師的妻子,她顯然並不知道真正的優雅到底是怎樣,所以看到這種和她曾經見過的治安官老爺似像非像的殭屍動作,都覺得是優雅了。
“沒關係。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諾曼先生請進吧……”
諾曼隨著溫妮進去,對自己剛才的做派頗為得意:他剛才的那些動作和話語,都是他今天在第三區盯梢的時候從那裡的人們身上學到的,現學現用了出來。而看溫妮的表情,他顯然學得很成功,進一步地坐實了自己的法師身份。
到底是假的,諾曼心中對於自己的這個法師身份總是不自覺地會心虛,總是會想方設法地從各個方面來坐實自己的這個法師身份。
“諾曼先生。”
看到諾曼來了後,佩姬站起身打了個招呼。
佩姬的眼神有點奇怪,有點心不在焉和第一天忽悠成功後的盲目崇拜不同,現在佩姬的眼神中還隱隱多了些焦急,甚至眼眸深處有著一絲絲的懷疑。
諾曼把這些都盡收眼底。
可能是因為從小被大量亂七八糟的古語聲音和圖案折磨的關係,諾曼比正常人要敏感不少,能觀察到許多正常人不容易發現的東西,就比如說如佩姬此刻這般的細微表情。
“嗯。”
諾曼應了一聲,對於佩姬的表情沒有多作反應,只是按兵不動。
他大概能猜出來的佩姬這樣的表情是出於什麼原因。
“諾曼先生,你換衣服了?”
佩姬剛才確實是心不在焉,諾曼都出了一聲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也才注意到諾曼今天的不同。
他沒有再穿那一身另類的洞洞裝,也沒有再繼續屎尿橫流的穿衣風格,而是把自己拾掇得乾乾淨淨,看著終於像個正常人了……當然,也只是像而已,沒有什麼正常人是會穿著袖口都已經快到手肘的長袍的,看著也太滑稽了。
不過,比起之前的那一身,今天的這一身已經非常正常了。
“是的。”
諾曼在剛才來的過程中,已經把自己身上仔細地拾掇過了:嘴角的血跡已經擦掉,微微有些紅腫的臉頰在剛才那麼一會兒功夫也神奇地消掉,看不太出來。所以佩姬倒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