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裡,歐陽烈終於認識到「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真理。
自從與婉兒鬧僵的那一夜起,他便只能偷偷地在角落注視佳人的一舉一動,佳人面上對著他人始終洋溢著溫柔的笑靨,在面對他時卻是一副略帶淡然的勉強淡笑。他不僅找不找機會與佳人單獨對話,更是在面對面的時候道不出一個字,面上那沉黑的表情足以把十里以內的所有人凍僵隔離。
更讓他惱火的是那夥計三人組就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個個都對他冷言冷語,時不時還當著他的面調侃他是個獸性難馴的禽獸,多心的旅客們不多久就全部知曉他“強吻”老闆娘的惡性,讓他每到一處都受到旅客的喃喃交談與鄙視眼神。
這也難怪,誰較婉兒在眾旅客的心中是女神一般的存在?要是褻瀆了女神,定會惹來眾生的責難與批判。歐陽烈認了!
隨著時日的累積,歐陽烈越漸發現自己的視線終日膠漆在女神的身上,似乎她身上散發出的那陣柔和明晃的光線能洗滌他內心的浮躁。從前他曾經嗤笑過市井的愛情,認為那是無稽之談,爾後他遇見了零,人物他們二人應是能惺惺相惜的人,如今心中那抹巾幗之影卻早早地換成了溫婉柔情的古畫女子,他不得不在暗地裡責備自己從前的無知。
問世間情為何物,詩人詞人讀了這麼多年書均未找著答案,而原來情就在人的心底深處,悄然滋生,穩穩紮根。
當歐陽烈躲避了夥計三人組的盯視跟隨者婉兒來到貨倉的時候,他的雙眸已然染上了濃濃的柔情。
“明知道自己不行,就不要逞強。”歐陽烈腳步沉穩地走了上前,幫著佳人取過她柔弱雙臂舉著的紙箱,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默默跟隨了一些天,他早已拋下了對於零的所有想法。那個怪異的陰陽師對他說的那翻話就像是魔咒一般,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中,以致他對許多的事情都有了釋懷。包括他徘徊於是否繼續當一個自己並不忠心的國際刑警的深慮,都隱約有了答案。
婉兒略帶些差異地望著面前高碩的身影,眸中閃過幾分詫異,但瞬即便恢復了平日待他的淡然,抿唇幽幽地道了句:“謝謝。”爾後便蹲下身來尋找紙箱內的咖啡豆。
今日恰逢吧檯的咖啡凍用完,小妹幾人都忙於招待客人,裴旭卻忽然說想要喝現磨的咖啡,她也只好獨自來倉庫尋找,卻不想居然在這狹小的地方“碰巧”遇見歐陽烈,心中多少有了瞭然。她的聰慧加上她的敏銳,多少感受到了這些天來自他的熾熱視線,只是她的內心不允許她迎接那份熾熱。
怪也只怪,世事終究會弄人……
“那個陰陽怪物說你有著很多的秘密,甚至有些不堪的過去,所以你不敢擁有幸福。”驀地,歐陽烈也蹲在她的身旁,靠近她的貝耳輕輕道了一句。害得婉兒因著那輕柔的語風的瘙癢而臊紅了一張嬌顏,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以為裴旭與歐陽烈兩人不可能會談些什麼,卻從不知曉這幾日兩頭雄獅時常窩在角落處談論著她。
“他對你說了些什麼?”婉兒的語氣多了幾分警備之意。
裴旭是陰陽師,知過去,測將來,他知道她的過往無可厚非,但不代表他就能不得她的應允就隨意洩露於別人。那些過往是她的夢魘,又是她與零的聯絡,她本就是個藏得極深的女孩,如何願意讓那個她心有所感的男子知曉她的一切?知曉她不堪的背景與詭異的來歷?
歐陽烈眸中閃出了幾分真誠,定定地望著佳人:“你放心,他沒對我說些什麼,只說你容不得傷害。”就像是一個外裡堅強內裡孱弱的瓷娃娃,實則一次重擊便會碎得難以修復。
裴旭的原話是:“她並非常人,她的出現也並非奉信科學的你能接受的。但若是你旨意要介入她的生活,我願意退出我們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