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袍,那般張揚,他竟是我那一日在夫椒山腳下遭遇強盜時所碰到那個張揚而妖豔的男子?
吳王夫差怎麼會是如此這般模樣?竟完全與我之前的臆想搭不上邊吶!
“大王,既然知道她的身份,自古紅顏皆禍水……”伍子胥那老人家又開始喋喋不休地灌輸紅顏禍水論了。
“所以美人活該被那樣豬狗之徒糟踐?”夫差眯眼笑了起來。
天哪,我呆呆地看著那夫差,我想我一定目光呆滯,貌似花痴,從來沒有想過男人笑起來也可以這樣……漂亮!
“大王此話何解?”伍子胥一臉的無辜。
“寡人本以為以伍將軍之輩,旗下定盡是正直忠良之士,沒想到……”夫差搖頭輕笑,“竟也有人慾對俘虜下手?”說著,他轉頭看向窩在他懷裡的我,“雖然,這個俘虜的確有令人情不自禁的資本……”他靠近我,在我耳邊輕喃,薄唇有意無意間輕輕擦過我的額際。
我立刻在他懷裡呆掉,竟任他輕薄,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有些惱怒地推開他。
“大王,老臣對此事一無所知!”伍子胥急急地解釋道。
“寡人明白。”夫差笑著繼續將我緊緊擁在懷裡不肯鬆手,全然不顧一旁已經鐵青了臉的伍子胥,只是逗弄著已經快要發飆的我。我就知道,剛剛那些溫柔都是假象!就如那一日在夫椒山所見一樣,現在這般邪氣十足的傢伙才是他的本性,他定是早就認出我來,所以才會那樣逗弄我!可惡的傢伙!
這個傢伙絕對有本事惹毛我!勾踐就算對我有企圖,也還未像他這般明目張膽,這個傢伙竟然……竟然當著伍子胥的面便如此待我,唉,想來在伍子胥心中我已經與紅顏禍水劃上等號了。
“吳王竟是如此對待俘虜?”我暗暗磨了磨牙,衝他一笑,道。
“寡人一向對俘虜甚優,比如說……”他又湊近了我咧嘴一笑,“有個俘虜扭傷了腳,本王便親自抱著她呢。”
我立刻氣結,這個傢伙真是有能耐睜眼說瞎話。
他便一路大笑著繼續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將我放了下來。
“俘虜,你就乖乖待著吧”,他看著我,“范蠡的女人……我倒要看看范蠡能為你做出怎樣的犧牲?”他勾唇,說完便轉身離開。
我這才發現自己竟又被關了起來,雖然這個房間比剛剛那個好了一些,只是我的身份……仍是俘虜!真是的,枉我費了那麼大的力想逃出去!
只是他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看范蠡能為我做出怎樣的犧牲?他是想用我來威脅范蠡什麼嗎?我不禁苦笑,那他還真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不多久,便有人送來了食物和水,竟也不太壞,這才發現自己果然餓了,算了,吃飯皇帝大,別的事先不管,先填飽肚子要緊。
然後,便來了兩人將我帶了出去,一進大營,我便看到夫差高高地坐在首位,此時的他雖仍是一身明黃色的長袍,但髮髻高聳,甚是威嚴,與我所見那邪氣十足的男子判若兩人。而下面站著的,竟是范蠡。
“是莫離讓你來救我?”看著他熟悉的背影,我忽然開口。
他轉身看我,“嗯。”一個字,簡單明瞭。
看,多麼誠實。
我忍不住揚唇,猶記得那一日他以白銀千兩贖我離開留君醉,我曾問他,“為何救我?”他沒有答時,我便替他回答,“因為我是莫離的妹妹”,那一日他究竟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我不明瞭,只是今日,他定是心中無我了!
事到如今,我可不敢奢望范蠡只是單純因我而來,因救我而涉險。
“看,美人仍是完好無損。”夫差示意他們帶我進得大廳。
“大王有何要求?”范蠡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地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