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容,眼前銅鏡裡這個宛如花蝴蝶一般的女人竟是誇張得更勝一籌,我都已經認不出那個女人是我了!如果不是莫離的審美觀點有問題,那便是她想故意醜化我。細想一下,該是後者,聰明如莫離,她定是看出勾踐對我的企圖吧。
她想保護我。
不一會兒,越王府派出的馬車便到了。
姑娘們陸續依次上車,我也隨莫離坐進了馬車。
這是我第一次坐馬車,車子一路顛簸搖晃著前進,我抬手掀開布簾,一路無語看著車窗外緩緩滑過的景緻。
忽然,看著窗外,我微微怔住。
“停車!停車!”我極度失態地大叫起來,“快停車!”
不明所以的車伕忙拉住韁繩。
我一把掀開車簾,便匆匆跳下馬車。
“香寶,怎麼了?”莫離拉住我,問道。
“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他沒有死!”我有些語無倫次地開口,急急地解釋。
“別急,你看到誰了?”莫離見一向溫吞的我忽然如此激動,擔心地道。
“范蠡!是范蠡!我看到了他!他沒有死!”我一把甩開莫離,四下張望著,向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追去。
“范蠡!范蠡!”我大叫著,一路穿過喧囂的人群。
眾人無不注目,一個濃妝的女子,如瘋了一般在大街上哀叫。
“范蠡!范蠡!等等我!范蠡……”我跑得狼狽不堪,那道人影卻是忽然消失在了人群裡。
“香寶!”莫離不知何時追來,一把拉住我,“你看錯了!你看錯了!范蠡死了!他已經死了!”
我僵住,隨即微微垂下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只是……幻覺麼?
心裡彷彿有一處被撕裂,痛得我無法開口。
不知何時,莫離扶我上了車,不知何時,車子停了下來。
文種站在越王府外等我們,一見我們,便上前將我們帶進了越王府,當朝第一謀士在這裡等待我們,留君醉當真是臉上增光不少。
一進越王府,我便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但我知道,他們並非看我,姑娘們都一樣畫著厚厚的妝,誰又分辨得了誰是誰呢?
只是高高的主座之上,總有一雙眼睛在我身上留連,我知道那是勾踐,但我沒有勇氣去看他,這個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君王留連在我身上的視線總是令我感覺恐慌。
不一會兒,絲竹之聲便悠揚響起,姑娘們開始翩翩起舞,本來嘛,她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表演啊。我只能跟在她們身後慢慢跟著她們舞動起來。在以前,那個美麗的媽媽堅持送我去舞蹈班,學了那麼多舞蹈,我從來也沒有興趣去當個舞蹈家,以前沒什麼用途的東西,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至少,這個時候我不會因為沒有練過而手忙腳亂,我只需要跟著音樂的節拍和其她姑娘的舞步慢慢跟上就可以了。
“君夫人有命,請跟我來。”一個清秀的侍從模樣的年輕男子忽然走到我面前,喊我出列。
君夫人找我?君夫人便該是勾踐的老婆吧!她找我何事?
離開喧囂的前院,我被領到一處僻靜之所。
靜坐許久,忽聞腳步之聲,我抬頭,便見到五、六個侍女簇擁著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緩緩而來。
那婦人看來也只有二十五歲左右的樣子,身形微豐,雖容貌不及莫離,但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一國之母的風度。她,便是勾踐的夫人吧。
遣退了四周的侍女,她便示意我坐下。
“你,便是香寶?”她緩緩開口,氣度雍容。
“是。”我依言坐下,點頭便答,一副不知禮儀的模樣,再加上我現在這副尊容,活脫脫一個俗豔的村婦。
她找我前來,無非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