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了,年年秋後處斬刺字流配的犯人裡,官少——勳戚更少,可商戶卻從來都並不少……
“好啦!”到底還是權焦氏識得大體,她喝住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青皮後生,“在商言商,人家還沒有走黑呢,我們主動走黑,也沒意思……商業上的事,用商業手段處理那是最好。您要是實在處理不過來了,那再來給我送信也不遲。”
這番回話,四平八穩、中正和平,沒有什麼出人意料的地方,只是擺了擺態度。可有權季青的劍走偏鋒在前,李總櫃眼色一沉,已經格外滿意,他欠了欠身,“哎!”
權季青也住了口,他給他嫂子行禮,“我不懂事胡亂說話,嫂子別見怪。”
他對李總櫃沒大沒小的,可一和蕙娘說話,卻是無比恭敬,透著那麼心服口服。蕙娘輕輕點點頭,連話都沒說呢,權季青就自己退出屋子去了。李總櫃看在眼裡,心下自然也有所計較。
有了這軟硬兼施黑紅臉一番做作,蕙娘再開口提增股的事——‘來年吧!現在身子沉,實在也沒心思想這個,還是來年四月,一定會給個答覆的’,李總櫃是絲毫都沒有異議,爽快地就告了辭。蕙娘也能回內室休息,順帶著和焦梅說幾句話——他剛才一直在身側伺候著呢,就是在主子跟前,沒他說話的地方。
“這麼敲打一番。”焦梅對今天的結果看來也比較滿意,“宜春號應該能老實不少了……有四少爺幫襯幫襯也好,有些話,您說不出口的,他倒是能幫您說幾句。”
“那番話根本就是廢話。”蕙娘說,“其實,他也就是為了掂量掂量我們在權家的分量,看我們在衝粹園住,估計李叔爺有點慌了,今天才會做得這麼明顯。知道兩家股份現在給我結,又看到四弟人過來,其實已經是回答了他們的疑問。大家再走走過場,他摸摸我行事的習慣方法,我摸摸他的態度,互相試探一番算完了。現在倒好,四弟衝口而出那麼一長串,說得多難聽,連人家一家老小都惦記上了……看他態度,說的和真的一樣——”
蕙娘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她惡狠狠地說,“這個人,真是個瘋子!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想幹嘛!”
☆、76害人
雖然私底下抱怨權季青;可權仲白問起她,“李總櫃和你談得如何?”的時候;蕙娘沒有告小叔子的狀;只是輕描淡寫、一語帶過;“我腦子不好使了,季青就幫著我嚇唬了李總櫃幾句,拖一拖時間,夠了。”
經營權不在手裡;就是這麼煩,別的股東要擴大規模,一張口振振有詞;都是理由。要在業務上和李總櫃爭出個所以然來;那連蕙娘都不敢放言必勝。照目前的情勢來看;宜春號也就再忍耐個一年半載,怕是就真的要增資了,只要能說服喬二爺,這三百萬兩銀子,蕙娘恐怕還真不能不拿――和權仲白,她沒有說實話,三百萬兩,她不是拿不出來,每年分紅就是多少現銀?她的陪嫁裡本身也有大量的現銀流,就算不夠,問孃家開開口也就有了。
可她是半點都不準備慣著喬家的毛病:從前還好,喬老太爺和焦老太爺是多年的交情了,又有慧眼識珠、千里馬遇伯樂的知遇之恩在,兩家關係和睦。這麼多年來,沒有起過大的紛爭。可現在就不一樣了,喬老太爺的股份轉手了一次,焦老太爺的股份也轉手了一次,兩邊實在沒有太多情分,要如何相處?那就必定要互相試探,建立起新的相處方式。這頭回沒把主動權握在手裡,以後要再翻身作主,可就難了。
權仲白為她想想,也覺得挺為難的,“就拖到年後,那時候正是你產期最後幾個月,你哪裡還有心思兼顧旁事?尤其我看你反應,算是比較強烈的了,到時候要是情緒有所波動,孩子出個差池,你找誰說理去?”
幾百萬兩銀子的進出,對一般人來說的確是很沉重的心理負擔了,蕙娘卻漫不經心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