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廚房跑出來,影子一閃而逝,匆匆上了樓,邦邦的聲音稍後在頭頂響起。
她手機確實在響。
走到床櫃邊,彎腰拾起手機,看見來電顯示,有意外到。
那日佟媽媽對她說的話,儼然和臨終遺言沒差別,深深以為她要與她老死不相往來了,沒成想,她剛回到舊金山,佟媽媽的電話也就打來了。
滑開通話,她剛把鏡框往上扶一扶,那端人卻突然哭哭啼啼起來,讓她愣了一下。
還以為佟媽媽出了什麼事,再一聽,沒成想,那端人竟是老太太。
不過2年時間,溫佩玲的聲線已經如斯蒼老,泛著啞:“深深啊,你回來吧,把我孫子帶回來讓我見一面吧……”
她臉色像一張白紙,迅速蒼白了下去,嘴唇動了動,心臟彷彿就要從喉嚨管跳出來似的。
見她不答,溫佩玲哀涼的哭了起來:“深深啊,我聽說你生了名傅的兒子?這到底是不是真的?為什麼你不說啊?你帶孩子回來一趟行不行?我想見見我孫子啊……”
可想而知,老人家在經歷家中鉅變後,現在該是什麼樣的心情和她說這番話。
深深坐下床沿,後背微微起伏:“媽,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溫佩玲聲音發抖,句句悲苦:“謝謝你,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媽,家裡現在潦倒成這樣,我也不敢希冀你能跟名傅同甘共苦,我只想見見我的孫子,可以嗎?我不會跟你爭搶孩子的撫養權,我只想見見我的孫子,行不行?”
深深被溫佩玲苦苦哀求的口氣刺到了,她沒忘記,這是她愛著的那個人的母親,所謂愛屋及烏,她恨不起來。
電波一度發出嘈嘈的雜音,溫佩玲許是心急如焚,一旦聽不到深深的聲音,就認定她想拒絕,於是說出來的話更加痛苦。
“深深啊,當媽求你,看在名傅對你的情分上,你帶孩子回來一趟,好不好?我老了,去不了那麼遠的地方,也沒有相關證件,只能麻煩你帶孩子回來一趟,你的孩子也是名傅的孩子啊,是我的孫子啊,求你看在名傅對你的情分上,帶我的孫子回來讓我見一見,好不好?”
深深聽到樓下有講話聲,方一回神,對溫佩玲簡短的講道:“媽,稍後我再給您打電話,我現在不方便講這件事。”
通話戛然而止,敞亮奢華的臥室只有她一人,她覺得周身圍著冰渣子似的,冷的四肢僵硬,五官扭曲。
握在手裡的手機,已經有了她的溫度。
她聽到樓下有寶寶自言自語的聲音,心方才好受點,擱下手機,把眼鏡拿下來,把眼眶內的淚逼回去,再重新戴上眼鏡,匆匆跑下樓去。
……
早晨用罷早餐,大哥、二哥帶著寶寶,陪顧父顧母去超級市場買菜,她陪小亮留在家裡,小亮一直坐在地毯上做她的手藝活,深深就在廚房燉肉湯。
她下樓,看見家裡一大束玫瑰花,顧母已經插進花瓶,擺在茶几上,陽光從落地窗進來,恰好也照亮了玫瑰花瓣,顧小亮正興致勃勃的擺弄那些漂亮的玫瑰。
一開始她不清楚,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才知道,媽喜歡百合花,而顧小亮喜歡玫瑰花。
所以哥經常買玫瑰回來,偶爾一朵,偶爾一大束,也確實,小亮看到玫瑰,心情很好。
深深走到寶寶身邊,彎腰問寶寶手裡拿的是什麼,寶寶努力朝媽媽邁出兩步,咿咿
tang呀呀的說著聽不懂的嬰語,把手裡的玩具給媽媽看。
玩具是在超級市場二哥給寶寶買的,深深起身,看寶寶手舞足蹈的從自己身邊走過,去找在廚房的洪兆熙。
深深便沒再跟著兒子。
洪兆南上樓前掃了她一眼:“哭過?”
這樣突然,深深反應不及,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