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亮抬頭朝二樓走廊看,與那個人陰森森的目光四目相對。
“怎麼?我有說錯嗎?一個好好的節日,是不是被攪黃了?”
話是對深深說的,深深把她往房間推。
二樓廊上那道黑暗的身影一成不變,被暗光籠罩的五官輪廓不甚明晰,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雙手插袋,姿態挺拔修長,又穿著黑色高領衫和黑色西褲,給人的感覺異常陰沉冷酷。
洪兆南俯低頭,沉默到不發一語的看著樓下的顧小亮,在她失控情緒下的那些控訴,他對此毫無辯解之詞,驀地,轉身步進了房中。
房門被已經進入房間的人,反手輕輕闔上。
……
整幢別墅,再次陷入冰冷窒息的沉默。
深深進了顧小亮和洪兆熙的房間。
吵架結束後,洪兆熙進了浴室沖澡,房間空無一人,只有嘩嘩的水流聲。
正對面的落地窗簾沒有拉,極目遠眺,能在夜色茫茫中,看見繁星升起、霓虹璀璨的金門大橋。
今天是平安夜,金門大橋也應該非常熱鬧,但在深深的視野中,只能看到點綴著如繁星般燦爛的霓虹燈,金門大橋還是那般安靜而悄寂的橫臥於金門海峽之上。
“小亮,你少說兩句吧,今天這事是我搞出來的,我沒腦子,跟我哥沒關係。”
“那你娃的爸。”
她這話說的,欲言又止,但深深明白小亮什麼意思。
深深從面朝窗戶的位置上轉身,驀地看見小亮冷冷清清備顯孤單的坐在床邊,正彎腰,脫她的假肢。
隨著手上的動作,她也疼痛的哼了一聲。
深深走過去:“怎麼了?疼?”
她蹲身,幫小亮卸假肢,小亮鬆了手,直起身,兩手撐著
tang床,仰頭望著天花板嘆氣。
門外突然有沉沉的腳步聲路過,隨後顧母的聲音特別清晰的響起:“兆南,你這是去哪裡?”
小亮房間內建的浴室還有嘩嘩的水聲,但深深已經頓了頓,立刻起身,轉身往房外走。
洪兆南換了件黑色風衣,嘴上叼了根菸,從顧母面前直接離開,走去玄關地墊,穿皮鞋。
深深開啟房門走出來,看見哥這個樣子,有意和顧母對視一眼。
顧母轉身往小亮房間走,看的出來是要讓小亮出來道歉。
“幹嘛?我不去!憑什麼?”
小亮的高嗓門傳出臥室,顧母似乎說不動自己女兒,壓低聲音指責起來。
哪怕深深站在門口,也還是不怎麼聽的清楚。
臥室內建的浴室,忽然開啟門,伴隨著輕飄飄的沐浴**氣,洪兆熙穿著白背心白色抽繩運動褲,就從房間走出來。
深深準備回頭,餘光剛剛看見二哥的清俊身影,這邊客廳就聽見巨大的一聲響動。
她大嚇一跳,轉頭看向聲源處,人已然目瞪口呆。
哥回來時扔在玄關處的那麼多禮物,此時全被他一腳射飛,像足球運動員射門時的氣勢,對面牆壁遭了殃。
那些昂貴的禮物紛紛從購物袋中砸出來,面目猙獰的順牆壁砸在地上。
3秒鐘後,客廳呈現一片死寂。
洪兆南顯然氣到了極處,抬手五指插進頭髮絲裡,往後野性的掃了掃,胸膛劇烈的起伏,薄唇也一遍遍溢位惱怒的火氣。
活像一頭怒獅。
他掃了掃頭髮,將叼嘴裡的煙夾下來,腳邊還有一個倖免於難的購物袋,似是擋了他的路,碰到他皮鞋後,他厭惡至極的又一腳把禮物往旁邊踹開。
洪兆熙原先要開口,此時此刻他靜默無聲,站在深深身邊,保持緘默。
房中的顧母,乃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