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臻的字,知道的人沒幾個。
登記簿上寫得清清楚楚,戶主王阿肆,其妻柳意娘,沒有兒女,沒有父母,只有夫妻二人。
大淵朝的戶籍制度還是很嚴格的,想要遷徙別處,必須有原住地的府衙出具戶籍證明,還要有二位證明人,簽字蓋章。
等到來到自己想要定居的地方,帶著證明主動前去府衙辦理入戶登記,等到府衙的人確認無誤之後,才會登記造冊,然後發出公函通知原住地的府銜,將這人的所有資訊劃掉,然後資訊封存歸檔。
顧臻看著這一份十分詳細的戶籍登記,微徽皺眉,這確實出乎他的預料,原想著是本地的原居民,想不到,是從外地遷移過來的,這北格可汗心思真夠細的,繞了一圈才讓人在錫蘭定居。
沈介洲接著道:“我仔細檢視過這個戶籍登記,確實做不得假,各府衙的大印是做不得假的,而且當年負責登記的人我已差人去問過,確實沒有造假。”
顧臻點點頭,一邊看一邊說:“這說明他們確實是江浙人,而且還是那裡的原居民,至於那柳意娘怎麼變成了北格人,這其中必有變故。”
沈介洲點點頭:“確實如此,至少我們能確認一點,當初來錫蘭城的柳意娘已經變成了北格人。”
否則的話,街坊鄰居不可能都被矇在鼓裡,只所以沒有被人懷疑,就說明當初第一次進錫蘭城的女子就已經是北格女子扎蘭娜了。
顧臻仔細檢視,二人的老家是江浙一帶的江州,想要辨別真假,只要發封公函給江州府衙,請對方出貝一張柳意孃的畫像即可。
想到這裡他抬頭看看沈介洲,沒等他開口,沈介洲就開口朝門口喊道:
“來人!”
“速速發往雲州一封公函,請雲州府衙根據我的述求,查清柳意娘此人,另外還有他的丈夫,叫做王阿肆的也一併查清。”
沈介洲心想,如果錫蘭城中的柳意娘是假的,那麼真的柳意娘又去了哪裡?還是說已經不在人世?
顧臻在這檔口忽地就想起了朝露,能夠這麼快發現這間特產鋪子有問題,還是多虧了朝露的細心,她能從衣服和鞋子上懷疑對方,說明朝露聰明又細心。
這可幫了他的大忙。
顧臻以前從不關心女子穿什麼,戴什麼,就算是舅舅家的小表妹纏著他要一塊上街,他也從沒答應過。
更別說其她女子了,他的心裡從頭到尾只有小郡主一人。
那扎蘭娜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就算再怎麼風情萬種,他都不屑多看一眼。
一直到朝露提及此人,他才稍稍留意了下,當時他就有種預感,這個現在叫“柳意娘”的北格女人,還真是深藏不露。
不知這麼多年,她替北格做了多少事,又害了多少大淵朝的將士,想到這裡,顧臻雙手交握在一處,壓的咯咯響。
“影十。”顧臻開口叫人。